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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城師範大學藝術學院的門口,你要不開輛賓利法拉利這個檔次以上的車,你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來泡藝校妹子的。
但是最靠近大門的地方,一輛五成新的捷安特如鶴立雞群一般獨自杵在最前麵,其他豪車紛紛表示望塵莫及……那是人行道,四個輪子的誰敢上去?
自行車的主人一手緊握車把,一手抱著一束鮮豔的玫瑰。自行車主年紀不大,衣著質樸,應該是附近大學的學生,他緊閉著嘴唇,在周圍指指點點的目光中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很快,一條同樣鮮豔的紅裙子出現在視野中,在川流不息的人群裏那一抹豔麗的玫瑰紅十分醒目。紅裙子剛出校門口便猶疑著放慢了腳步,她怔怔的望著自行車主,顯然是沒有料到這次相遇。
自行車主臉上綻放出一道光彩,他微笑著雙手捧起鮮花向紅裙子走去,可能是對這次刻意安排的浪漫場景十分滿意。
“玲玲!”不遠處的一輛寶馬X6上走出來一個年輕人,衝著紅裙子的方向揮手呼喚,“這裏。”
紅裙子惶然失措的看了看寶馬,又回頭看著自行車主,掙紮了兩秒鍾,終於艱澀的說了一句對不起,然後毅然轉身走向了寶馬X6……
自行車主的微笑凝固在臉上,周圍的聲聲議論鑽入他的大腦,啃噬著他的靈魂。
“寧可坐在寶馬車裏哭,也不要坐在自行車上笑,我特麼終於看見真人版本了!”
“這小子也太天真了,推著輛捷安特也敢跑到藝校門口接妹子。”
“剛剛那妹子確實不錯啊,那絕壁的腿玩年啊!”
“你們少說兩句吧,別人已經夠難受的了,你們這麼冷嘲熱諷的有意思嗎?”
“行行行,咱鼓勵他一下,嘿!兄弟不哭,站起來擼!”
……
自行車主沒有哭,也沒有擼,甚至都沒有丟掉手裏的玫瑰花。他默默的推著捷安特,轉身一步一步的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
好戲看完了,你這才走上前去,劈手奪過自行車主手裏的捷安特,鎖在路邊。然後一把揪住自行車主的衣領,把他仍在奧迪A8L的副駕駛座上,開車離開藝校門口。
“你說我是不是該直接開到警察局去?”你開車拐上濱江大道,開口問道。
自行車主,也就是張秀琳的弟弟張修良,仍然魂不守舍的看著前方,喃喃的說了一句:“隨便。”
“啪!”你反手一巴掌甩在張修良臉上。張修良驀然驚醒,扭頭直愣愣的看著你,“曉陽哥……”
“醒了?”你又是“啪”的一耳光甩過去,“看什麼看,不服氣?”
“服氣……”張修良紅著臉低下頭去。
你沒再打了,“你知道我為什麼打你,對吧。”
“知道。”
“我打得應該嗎?”
“應該。”
“為什麼?”
張修良的眼淚湧了出來,“我偷了店子裏的錢,我對不起曉陽哥,對不起我姐……”
“偷了多少錢?去幹什麼了?”你像審訊犯人一樣逼問道。
“一萬二……”張修良此時心如死灰,半點也沒有隱瞞,全部招了出來。
剛剛那個名叫玲玲的女孩是張修良的高中同學,張修良暗戀她多年,直到今年才開始鼓起勇氣去追她。張修良一直在勤工儉學,除了自己用一點,其他的錢都花在玲玲身上。但是玲玲喜歡的東西越來越貴,憑張修良勤工儉學的那點錢,遠遠跟不上節奏。於是他就在一些網購平台上分期付款,從而開始了資不抵債的惡性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