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零落一路上都心事重重的,連什麼時候到了寒武城內都沒有注意到。
夙暮痕在她身前站定,葉零落仍然沒有注意到,整個人都撞到了他身上,尤其是脆弱的鼻子,和他的胸膛軟碰硬,疼的她淚都出來了。
這時,一輛馬車趕了過來,夙暮痕忙把還在發呆的拉到路邊,微不可察的歎了口氣,然後就伸手給她揉被他撞到的鼻子。
感覺到他的鼻息打到自己臉上,葉零落終於微紅著臉回過神來,向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不開心?”
夙暮痕鷹眸叮叮當的看著她,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樣,然後就可以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想要什麼,他才能給他想要的,讓她開心。
可是,葉零落的那雙如古井一般深邃的墨眸,繞是他也不能看穿。
夙暮痕知道,這是她多年防備人練就的。也表明了一個問題,就是小裳兒內心藏了很多傷,是連他都不能分享的痛。
想到這裏,夙暮痕腦海中不禁閃過葉淩——夙暮宸的臉,不知道小裳兒會不會把所有的心事都告訴他。
是的,他還是接受不了葉淩影就是他曾經敬重的兄長這個事實,也接受不了,過去的十幾年中,都是夙暮宸,他的兄長陪在他用命守護的人麵前,而且也付出了不亞於他的感情。
除此之外,他更接受不了,比起他,小裳兒更願意把她最脆弱的一麵展示給夙暮宸看。
“小裳兒。”
他近乎強迫的讓葉零落對上他的視線:“我希望你能像依賴葉‘大哥那樣依賴我。”
“你說什麼呢?你是我的小痕子,我當然是依賴你的,你想逃也逃不掉的。”
葉零落臉上不自覺得揚起了一抹僵硬的笑容,或許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她的假笑有多麼明顯。
可是,她不想阿痕傷心。
夙暮痕眸光閃了閃,在這場無形的對弈中,他還是第一個敗下陣來。
“好,我不逃,你也不要逃。”
至少,在我們還能在一起的時候,你能真的對我敞開心扉,就像小時候一樣,即使皇上賜給你的衣服太醜的小事,也會專門去找我說一下。
他伸手緊緊將葉零落擁入懷抱,隻有她在她懷裏的溫度,才能讓他覺得,她是真實的。
葉零落也感覺到他的不安,也伸手抱住了他。
不是她故意疏遠兩人,隻是誰都無法確定血丹的藥效會持續到什麼時候,這也意味著他們還能這樣麵對麵相守多久,所以,他們兩個誰都不能陷得太深。
隻是,這個是能控製住的嗎?
她還要找準時機,把那件事告訴阿痕,然後再問他一些事。
等所有事都解決了,或許,希望他們兩個之間還有可能。
誰都沒注意到,街尾的轉角處,那個被風吹起的墨色衣角。
也沒有注意到,不遠的茶樓那邊,那雙憤怒怨恨的眸子一直盯著他們,直到他們攜手離去。
華裳,再讓你得意幾天。到時候,你欠我的,定讓你加倍奉還!
啪!
是杯子碎裂的聲音,鮮血順著手心流到桌子上,若是稍稍低頭,就可以看到刺目的血紅。
可無論是手受傷的疼痛,還是蔓延至桌子另一邊的血跡,都沒有讓白衣女子從怨恨的思緒中拔出來。直到,耳邊傳來一個沒有溫度,卻飽含嘲諷的聲音。
“真髒!”
白卿卿被喚醒了思緒,猛的抬頭看去,入眼就是葉淩影的冷酷到極致臉,和夙暮痕極其相似的那雙鷹眸中,是無盡的殺氣冷意,隻是一眼,就足以讓人後勃頸發涼。
“是你?!你剛才說什麼?!”白卿卿強壓住內心的恐懼,才勉強能麵色不改的直視葉淩影。
葉淩影目光掃過她模仿葉零落的裝扮,鷹眸閃過一抹淩厲的殺氣,當即就把紙老虎白卿卿嚇得腿軟了。
“你你你想做什麼?”
葉淩影終究是那個沒有耐心的千尋閣閣主,如果不是白卿卿還有些用,她的小命早就被他的那些寶貝們給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