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馨也隨即明白兒子的用意,笑而不說話。他間接在尋仇了,也樂見於此。

老人慈笑中洞若觀火,也故意保持沉默。期待著接下來的發展。

嚴肅的目光在眾人臉上緩緩掃過,雷宏釋懷一笑,但還是顯得有一些局促,挑了塊最大的魚肉放到父親盤子裏。“嚐嚐。對啊。有空的話,一起去釣魚。”

老人愣住了,隻是一瞬間。“謝謝。好的,過一段時間,我應該會很有空。”說完這話,還意味深長的瞧了葉雨一眼。

葉雨當然明白老人話中之意,她很快會接管夜界,到時老人卸下重任,自然有時間……

整晚,氣氛輕鬆愉快,笑聲時時響起。隻有一個人,猶如是黃連樹下彈琴——苦中作樂!此人,便是葉雨。

她離開香港的時間,組織內部決定了。

成為夜主,必需一場儀式,必須在總部舉行。今晚,也算是自己送給老人第一份大概也是最後的一份禮物。

月色清朗,在雷家花園的裏,葉雨和老人並肩站在百合花旁,似在賞花,又似在深思。

“老頭你先回總部。等事情解決了,我隨後便到。”葉雨低聲說。

“好的。不要錯過了時間。”即位儀式的舉辦時間已經確定了,下個月的無月之日,也是世界陷入最陰森、黑暗的時刻,陰曆初一。那一天,她將會成為真正的夜主。

老人睿智高深的眸光停在葉雨的臉上,她居然默默接受著這一切,沒有一句怨言。

她輕鬆似的伸伸懶腰,側頭含笑的瞧向老頭。“安心啦。我什麼時候出爾反爾過?老頭。”

老人嗬嗬一笑,說:“你會是史上最年輕的夜主,丫頭。從此之後,你可以呼風喚雨,為所欲為。該說你是幸運呢,還是不幸?”

“少給我拿肉麻當有趣,死老頭。若不是你陰魂不散纏著我,本小姐我用得著放棄逍遙快樂的日子嗎?”她惡狠狠地瞪了老人一眼,忽而詭異笑著說:

“對啊,呼風喚雨、為所欲為?遵命。絕對!將夜界掀翻!”

聞言,老人忽覺身子一涼,這死丫頭嚇唬人是上癮啦!他也隨之含笑說:“隨便你啦。”他比誰都清楚,她不是那種會胡來的人。但暗地裏找他的茬,恐怕難免。

剛才沉重的氣氛隨著葉雨的幾句話語變得輕鬆起來。

“爺爺,你們在聊什麼?這麼開心?”雷烈向他們走過來。

他們回頭微笑地迎上雷烈。葉雨打趣說:“在聊你爸爸什麼時候找你爺爺去釣魚。”

老人的杖子在她腦袋瓜子上輕輕一敲,“看我們一家子的笑話很好玩嗎?”

她快速地抱著頭,嚷嚷:“會痛的哩!我可沒這意思啦。”臭老頭,明明就是在找借口敲我的頭!

“我相信你……”雷烈伸手摸了下她的頭,又揉了揉,哈哈笑道:“壞心眼多!”

老人在一旁微笑看著。

葉雨無奈地微微認命,爺孫倆就是爺孫倆,居然站在同一陣線。“不跟你們說了,我去找伯母他們聊天。”她嘲他們做了個鬼臉,一溜煙的跑進屋子。看著她的背影,兩人相視而笑。

“爺爺和葉雨認識多久了?”雷烈禁不住好奇。她在對爺爺麵前居然可以如些肆無忌憚,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就是身為他的孫子,對這神秘的爺爺心中也存著莫名的敬畏。

“這個……記不清楚了,大概很久很久以前。在她還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她優秀得想讓人忽視都不行。哈哈!”老人在幹淨的花基上坐下來。拍了拍旁邊的地方,示意雷烈也坐下來。

雷烈嗯了一聲,也不客氣便坐下。“爺爺和她可不像一般的朋友吧。”

這小子,察覺到了嗎?“君子之交淡如水,我和她雖不常見,也算一起經過患難的忘年之交了。”那一場內亂,至今還讓他心有餘悸。

經過患難?雷烈暗暗皺眉,疑惑問:“你們遇到什麼危險的事情了嗎?是不是和她身上的傷有關?”

經過患難?雷烈暗暗皺眉,疑惑問:“你們遇到什麼危險的事情了嗎?是不是和她身上的傷有關?”

“我們曾經一同遇到過海難。算不算是經過患難呢?”先蒙混過關再說,再說他們也確實在暴風雨中航行過。夜界的事,是不能對外人提及的。

雷烈好奇似的又問:“哦。在那呢?什麼時候的事情啊?後來又是如何脫險的呢?爺爺可不可以詳細的跟我說說。從來都沒有聽爺爺講過自己的事情。”

槍傷和劍傷同海難掛不上鉤,爺爺含糊其辭,他也不戳穿。

“事情過去也好幾年了,還說來幹嘛?也沒有值得一提的地方。”這小子,準備打破沙鍋問到底嗎?抱歉啊,我可不能讓你如願。老人暗自輕歎,老來還是不能盡情的、毫無顧慮的和孫子談心。

逐話題一轉,正色問:“你真的很喜歡那丫頭嗎?”

“嗯。當然。”雷烈毫不遲疑,肯定地回答。眸中卻閃著一絲異樣的情緒。雖然瞬間即逝,但未能逃過老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