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之巔,一棵立於石崖之上的千年鬆柏下,她青絲飄逸,白色紗裙隨風飄曳。她默默無語,時而微眨雙眼,時而擺弄發鬢,但也隻是,默默無言。
任由呼嘯的寒風肆虐著,她也沒有離去,隻像是,在等一個有約的人。
已近傍晚,她還是沒有離去,沒有移動半步,隻是凝望著鬆柏葉上殘留的雪,與那緋紅又深邃的霞光。
驀地,一陣刺骨的寒風席卷而來,掀翻了遍地枯黃的落葉與被凍僵的草莖。對於這些,她也豪不理睬,臉上依舊掛著恬靜的微笑。
直到許久,夜已深了後,她才緩緩離去,漸行漸遠,直至無蹤無跡,融在飄零的雪裏。
次日淩晨,依舊是在那雪山之巔,男子找了片平坦的雪地坐了下來,吸取著天地間無處不蘊藏的仙靈之力。
“你不冷?”不知何處冒出一個透著些許悲傷的聲音。男子還沒有弄清楚聲音的來源,那個悲傷的聲音又問:“你,可知,在這雪山上打坐,會凍死的?”
男子“咯咯”一笑,回答這那來曆不明的聲音:“不冷,也不知會被凍死。”男子繼續做自己的事,許久之後,那聲音才又出現:“你,為什麼,會選擇雪山?”聲音的悲傷與冰涼出現的唐突,男子未聽清,便問:“什麼?”“為什麼,會選擇在雪山修煉?”聲音又問了一遍,也是與冰冷又清冷的悲傷相伴。
“不為什麼,就連我自己,也不知為什麼了。這雪山確實太過於清冷了,隻是十年,就已忘卻了當初的執念。”男子細細回憶十年之前的片段,卻無答案。
聲音沒有繼續說,就仿佛消失在了一地的雪裏。
過了些時辰,男子身上的雪越來越厚,可自己竟還不知!他潔白的衣衫被雪浸濕,肩膀上和頭發上還有些尚未融化的雪花。
接著,男子像是凍僵了是的,側倒下去。“你沒事吧?”又是那冰冷悲傷的聲音,隻是此時多了些急躁與柔情。
驀地,一縷淡淡的白煙騰起,一朵潔白如玉的蓮花頓時出現,片片蓮葉都好似銀雕玉砌的一般,透明而又充滿冰涼與憂傷,嗬,竟與那聲音一般。
這是曲殤,是剛才的那個冰冷而又悲傷的聲音,是那銀雕玉砌的雪蓮。
她把男子托起,靠在一棵鬆柏上。輕輕的擦拭掉男子身上的雪,與額頭的冰。
“昨天,在鬆樹下,我可等了你一天。沒想到,你竟是在今天與我相見。可惜,你卻沒能看見我的容顏。”悲傷而又沉默,冰冷而又惋惜的聲音,依舊那麼婉轉。
昨天,鬆樹下的畫中仙,原來是她,曲殤。
漸漸的,男子睜開雙眼,先是看到樹頭鬆柏的枝葉,後是看到曲殤傾世的容顏。
“你是……”男子還未說完,曲殤便替之回答:“我是那個聲音。”平淡的一句話,卻還是為改的傷情與冰涼。
男子還有些虛弱,便未開口。
曲殤也隻是靜靜地看著他,靜靜的守著千年的執念。
“我是曲殤,是一朵冰蓮。”曲殤淡淡的說,這時卻不再冰涼,倒是有些柔情。
男子也隻是點頭,不語。
看著雪山之巔無盡的滄桑與蒼白的落霜,二人也隻是時而對視目光,時而遙望蒼霜。這雪山之巔,竟有些清幽曠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