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昀陽沒有追上來,米羊朵也說不出自己心裏到底是什麼感覺,失落吧,可是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呢。
她對他,明明都已經沒有感任何感情了呀。
那些四四方方的文字規規整整的排在屏幕上,每一個字都認得,可是就是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她從沒有此刻的心浮氣躁過,就好像心裏明明記恨著一件東西,突然有一天有人撥開雲霧,讓她看清楚真相,告訴她長久裏來刻入骨髓的仇恨都是假的,是一場虛妄。
而她就像失去了目標一般,突然間就不知道怎麼怎麼做了。
夜色越來越沉,房間越來越靜,米羊朵的心卻越來越煩躁。
房門突然被人敲響,那一刻她猛地抬頭,心裏突然湧起一股竊喜,可自己又不知到底在竊喜什麼。
她跛著腳親自過去開門,臉上竟然是連自己都尚未察覺的喜色。
盈盈的小臉正對上一臉焦急的蘇嬸,門一開,蘇嬸就驚慌的拉住米羊朵的手:“小姐,您快去看看吧,少爺病了。”
蘇昀陽生病了?剛剛吃飯時不還是好好的嗎?再說,就算蘇昀陽是真的生病了,也應該是找醫生而不是找自己啊。
米羊朵一臉狐疑的跟著下了樓,發現蘇昀陽就倒在客廳。
“他哪裏不舒服?”米羊朵問蘇嬸。
“少爺胃不好,晚飯又沒吃,這會胃又疼了,可我怎麼勸他吃藥他就是不聽,這樣下去那行啊!”
蘇昀陽正窩在沙發上,腿蜷縮著,像是在極力隱忍著什麼。他的鬢角全是汗,襯衫也濕透了。
“多久了?”
“我收拾好下樓的時候,少爺就躺在這了,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我也不知道。”
蘇嬸難掩一臉的焦急,少爺是她看著長大的,每次蘇昀陽有點什麼意外,就跟自己孩子出事一樣著急。
米羊朵摸摸蘇昀陽的額頭,稍稍有一點熱,身上卻汗濕的冰冷,他雙手按在腹部,看來是真的胃不舒服。
“蘇昀陽,蘇嬸拿了藥,你吃點藥先緩一緩,然後再吃點東西。”
蘇昀陽臉色青白,半天才吐出一句話:“我沒事!”
“都這樣了,你還說沒事,是不是真的要等胃出血了不治而亡了,才叫有事!”
看著蘇昀陽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米羊朵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一個人怎麼能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呢,喝酒應酬是身不由己也就罷了,什麼應酬都沒有,自己還在家鬧情緒,動不動就不吃飯,還當自己是小孩子嗎,不高興了就絕食抗議?真是沒骨氣!
她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的話,沒有覺得什麼不對,蘇昀陽卻突然睜大了雙眼,驚訝的看著她。
“你都想起來了?”
“什麼想起來了?”米羊朵尤不自覺。
“你剛剛說胃出血,你是不是想起來我曾經胃出血了,米羊朵你是不是想起來了?”
蘇昀陽蒼白著臉,從沙發上坐起來,他就說總覺得米羊朵哪裏不一樣了嘛,她一定是記起以前的事情了,才會表現出那種本能的拒人千裏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