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還是抿著嘴笑,美的像天上的雲,不識人間煙火。
二柱難得這次回來在山溝呆了兩星期,整天陪著鳳看太陽、說話。臨走時二柱說:“鳳,我要帶你到城裏。”又眼神驀訂地看著鳳,“我是真心喜歡你到骨髓裏,任何人會騙你,我不會。”
鳳笑了一下。二柱說鳳的酒窩很好看,笑起來淡若輕煙,飄渺地抓不住,二柱對鳳這種淡然的笑又愛又怕。
二
二柱其實是有老婆的,說鳳不介意,會覺得矯情。但鳳真的可以不介意,她知道自己不想介意,為難了二柱,關鍵是二柱說他這輩子有一個鳳就很足夠,會永遠疼惜著鳳。
鳳經常很自責,覺得自己是個不道德的女人會下地獄。她不會哭著喊著要二柱娶她,不會哭著鬧著要房要車。她隻是心裏很感激,二柱說這輩子鐵定不離不棄。
二柱盯著鳳的眼神總是和野狼一樣惡狠狠地,粗糙的大手在鳳的身上胡亂抓著,然後猛然俯下頭,咬住鳳,嘴裏發出粗壯的喘息,眼神卻慢慢溫柔了下來。
鳳撫摸著二柱的脊背,一捋,再一捋。每次在一起,二柱在和風細雨循序漸進後,總是狂野到不羈,撕扯著呐喊著,仿佛見著仇視了半輩子的人,恨不能活剝生吞了鳳,最後喊著鳳的名字,身體和心靈完美合一。
“鳳,我不是好色的男人,可是隻要看見你,我就控製不了自己。”
“疼嗎?”二柱吻著那些齒痕,輕聲地問。
“恩,我知道的。”鳳嬌笑著,把頭埋進二柱脖子間,不好意思地拉過被褥,朦朧地說。
“你真是個妖精!”二柱一口咬住鳳的脖子上,既不讓她感到疼痛卻又讓鳳兒掙脫不掉。
“怎麼了?”鳳嚇了一跳。
“沒什麼。”二柱收回目光,重新注視著鳳:“我隻是要你記住,我真的很愛你,這輩子再不會愛了誰,你比任何的誰都重要。無論什麼情況下,我都愛你不會擅自離開,我要陪你走完剩下所有的日子。”
“以後如果我不在了,你會不會記得想我?”
“不會。我不會離開,也不許你離開。在身邊又怎麼想念。”二柱堵住鳳的嘴。
“二柱,誰都不知道以後,別說一輩子。我隻要你不許騙我,自己說過的話算數。”
“鳳,鳳,我會對你好的……”二柱無力地求著,然後緊緊摟住鳳,讓她更緊地貼著他,又一遍遍吻鳳的眼睛、鼻子,之後是唇。“等我,等我兩年,兩年後無論你是一個人還是找人結婚再離婚,我要你隻成為我的女人,唯一的女人。”
三
鳳的身子最近一直淋漓出血不見好,肚子也隱約地疼。
“去看看吧。”二柱握緊了鳳冰涼的手。
“去看看吧。”梅子也這樣說。梅子和鳳在同一家餐館做領班,是這個城市鳳唯一的小姐妹。
“這個月出血很多的,不會是懷了孩子又掉了吧?”鳳無力地靠在二柱肩上,蒼白著臉取笑。
“瞎說!”二柱刮了一下鳳的鼻尖,“上個月不是剛檢查過,沒事的麼?你的身體太弱,去檢查一下,好麼?”
“好。”鳳聽話地貼了貼身子。
“恩,鳳,周末我實在走不開,有很多人訂餐,而且一走一天,她也會懷疑的……”
“沒事,我找梅子陪我去。”鳳咬住嘴唇,也拚命咬住心裏的酸澀。
“那我就放心了。”二柱舒了一口氣,又補一句,“你記得告訴梅子,我欠她一份很大的人情。”
四
二樓的診室到處都是蘇打藥水和樓梯過道裏蘿卜湯混雜的味道,又填充著刺鼻的奶腥,無孔不入地充斥著鳳和梅子的鼻子。“怎麼到現在才來?”醫生煩躁不安地叱責。
“醫生,她沒什麼大問題吧?”梅子小心地問了一聲。
“沒什麼大問題?”醫生不耐煩地說,“她這是流產!懷孕的位置又很不好,如果再大出血,生命都有危險!搞的不好要動手術的!住院!住院!趕快住院!”
“動手術?”鳳和梅子嚇白了臉。
“動手術要切除子宮的!你不要命了?”醫生大聲地吼:“還站在那幹什麼?趕緊躺上床,誰是家屬?快去拿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