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小毒推著他的手臂，低啞道：“師傅，我不知道你和懷莫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你們是父子，我不想因為我，影響你們之間的關係。”
素小毒終於明白，懷莫的眼神告訴她，他並不喜歡她，當初與她靠近，也是另有目的，師傅一直阻礙她不許將懷莫帶在身邊，也有他自己的用意。
可無論如何，他們才是最親近的人，而她自己，根本什麼都不算。
可是接下來，陰魂的話卻讓他吃驚：“別管他，我從來沒有任他做兒子。”
陰魂的話卻刺痛了懷莫的心，他忽然伸手捂住自己的頭，嚎啕大喊：“不，不可能的，爹，你在騙我，千年來，和你最親近的人，隻有我。”
素小毒有些無奈，也有些無辜，她左右望了一眼師傅，又望了一眼陰魂。
明明是血脈相連，為什麼陰魂對懷莫卻如仇人那般？
懷莫忽然跪在地麵，一把抓住陰魂濕透的衣角：“爹，求求你，別丟下懷莫，懷莫這千年來，最擔心的就是爹。”
陰魂卻冷漠待他，一把將他踢開：“從今往後，別再跟著我，若再跟來，從此恩斷義絕。”
陰魂絕情的話讓懷莫一把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素小毒被陰魂強行拽著離開。
陰魂用自己僅剩的力氣帶她離開。
烏黑的血液從陰魂口中吐出，素小毒反手拍在他後背，嗓音沙啞道：“師傅，你怎麼樣？你的身體受了重傷，你現在需要養傷，要不這樣，等你的傷勢好了，再去蓬萊。”
陰魂擦了擦嘴角，暗沉的目光盯著前方，搖了搖頭：“沒事。”
再耽擱下去，素小毒的性命難保，懷莫的攻擊度很重，若不是他用血液維持她的性命，其實早就死了。
“師傅，我沒事的。”
“不要再說了，師傅會已最快的速度帶你去蓬萊，蓬萊一定會竭盡所能的救你。”陰魂篤定地道。
素小毒知道自己說什麼也沒用，師傅決定下來的事，任誰也改變不了，她隻好默默的讓師傅抱著自己走在大道上。
“師傅，可是懷莫，你和他是父子，為什麼你好像很不喜歡他？而且，懷莫說一千年來，你們……是妖嗎？”
陰魂抱著她慢慢往前走，安靜的大道上，隻有腳下的聲音，素小毒好奇之下，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睛，開口問道。
陰魂盯著前方的眼睛忽然暗紅了許多，素小毒還清晰看到了他眼中淡淡滋生出來的血絲彌漫在眼白處。
良久的沉默，陰魂才忽然平靜地說道：“他本就不該來到這個世上，他是我人生裏的汙點，揮之不去的烙印。”
陰魂怔怔地盯著陰魂的話，雖然語氣平靜，可是言語之間卻參透著巨大的痛苦。
師傅他是痛苦的？所以才會待人冷漠的嗎？
陰魂和懷莫是不是妖，素小毒不再追問，無論師傅是什麼，終究對她是真的。
一路再次無言，素小毒將頭輕輕靠在陰魂的肩上，等身體好了，她一定會好好報答師傅的。
陰魂盯著前方的路，樹葉在微風下輕輕浮動，千年來，那些沉睡的記憶仿佛在素小毒的追問下，慢慢浮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