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燁陌痛心疾首，他比了比眼，隻能先安撫住靖王妃再說，他咽了咽唾液：“娘，我答應你，但是你必須跟著離開這裏，先將你的傷養好再說。”
“娘已經不行了，靖王已經覆滅了，你爹已經讓上官烈雁的人殘殺，燁陌答應娘，遠離皇宮，去一個遙遠的地方，好好的活下去，千萬不要參與皇宮之事，當年你爹讓你去蓬萊學藝，他的用意並非是要你保護皇族，不過隻是希望你活得快樂一些而已，他隻是以此為借口送你離開。”
上官燁陌抓住靖王妃的手臂，幾乎帶著哀求的語氣道：“娘，你別說了，別說話了，留點力氣。”
“燁陌，如果你不聽娘的話，娘在酒泉也絕對不會原諒你的。”靖王妃的目光堅定而決絕：“你爹已經死了，你大哥也死了，少辛的病情就是上官烈雁下得，他就是要我們靖王府家破人亡。”
上官燁陌的眼角微微有些潮濕，他不想麵對這所有的一切，可是他卻又不得不麵對這些突如其來的痛苦和打擊。
他艱澀的點了點頭，用著極度沙啞的聲音開口：“娘，我答應你，離開京都，永遠離開這裏。”
曾經是真的不想再回到京都，可如今真的可以離開，再也不用回來的時候，卻背負著巨大的痛苦和仇恨。
不用報酬……怎麼可能。
上官燁陌的眼中忽然出現了一絲絲的怨怒和仇恨，上官烈雁……
靖王妃似乎從他的眼中看出了什麼，抓住他的手越來越緊，急切的喊道：“燁陌，娘和你爹唯一的心願，是希望你能活得開心和幸福，隻要你平安，比什麼都重要，不要報仇，不要傷害自己。”
鮮血劃過靖王妃的嘴角，說到最後的時候，聲音幾乎小得隻有她能夠聽見，身體微微開始抽搐，說話的語調也逐漸變得艱澀而緩慢：“答……答應……娘，千……萬……不要……不要報……報仇。”
上官燁陌哽咽著，最後時刻他真得不忍心看到娘的失落和對他的擔憂，他點了點頭，表現出堅定的回答：“好，我不報仇，我遠離這裏，永遠不再回京都。”
聽見上官燁陌的回答，靖王妃這才滿意的勾起嘴角，可是那雙眼卻開始緩緩閉合，直到所有的意識徹底的消失。
還緊緊抓住上官燁陌的手忽然鬆開，垂落在地。
上官燁陌卻麻木了一般，手還僵持的放在空中，整個目光已經呆滯的失去了靈魂。
司馬雪淩衝進來的時候，見到的上官燁陌便是僵硬的樣子，目光盯著前方的某個虛點，毫無焦點。
她低頭看了一眼他懷中已經一動不動的靖王妃，已經意識到了什麼，腳步放慢，蹲在他旁邊，單手搭在他肩上，用著極度溫柔細小的聲音開口：“節哀。”
除了這兩個字，司馬雪淩不知道說什麼好，所有的言語在這一刻都變得極度蒼白了起來。
可是上官燁陌並沒有因為司馬雪淩的話而有任何的反應，他就像是一直失去靈魂的木偶，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