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蘊病了。
就在程湛的直升飛機落地的一刹那,她就昏了過去,這樣一昏迷便是三天三夜,期間,高燒不斷。
躺在軍區醫院最高端的病房內,醫生,護士,來回的穿梭。
偌大的病房裏圍滿了人。
柳柳,程家人,冷家人,赫連捷以及沈素蘭一家,碧雲一家三口。
還有程湛的很多部下。
還有劇組裏的全體人群。
盡管不停的為她輸營養液,蕭墨蘊的嘴唇依然幹枯的裂著小口子,嘴上起了一層皮,而且,一點血絲都沒有。
“醫生,她的情況到底怎麼樣?”程湛抓住醫生的手不願意放鬆。近距離下,醫生能清楚的看到程湛也和蕭墨蘊一樣。
雙唇幹裂,唇上沒有血色,倒是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
醫生的眼圈頓時紅了。
蕭墨蘊的事跡他都聽說了,他是個不常恭維別人的醫生,但看到被送來的蕭墨蘊的時候,他的腦海裏隻組織裏兩個詞彙。
敬佩。
“少將,您放心吧,少夫人的生命力真頑強,她其實什麼事兒都沒有,她就是累的,早先的高輕度的體力透支加上高度的精神緊張然後又猛然放鬆下來,才會整個身心都抵禦不了外界的侵襲,隻要讓她好好休息調整,然後不斷輸入營養液,她會緩過來的。”
“呃……謝謝你,醫生,謝謝。”程湛感激涕零。
“不。少將,您不應該在這裏跟我說謝謝。”醫生突然這樣一句話。
“嗯?”程湛不解。
“您需要休息,您得立即回去休息,我知道您身強體壯,可再身強體壯也架不住您三天三夜不眨眼的守在這裏,您的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
“對不起醫生,這裏沒你事了,你可以去別的病房查房了,不送!”程湛一口回絕,然後默然的回道蕭墨蘊的窗前。
室內,一眾人無不默默垂淚。
他就這樣坐在蕭墨蘊窗前,摸著她的手,布滿血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小妻子。
這個才和自己相識四個月的,自己的愛人。
從第一眼見到她,他就覺出了她的特別,她的不羈,她的堅韌,她頑強的生命力,無一不吸引著他。
當然了,最重要的是她的重情重義。
他沒看錯她。
他等了十幾年等來的此生摯愛,他不要她這樣一病不起,他要陪著她,他要和她一起支撐這最為脆弱的時刻。
他不允許她倒下!
當她悠悠轉醒的時候,她不知道她身處何處,她覺得她這一覺睡的好飽好飽啊,她覺得她的身體無比的輕鬆,像卸下了很重很重一個包袱似的。
腦海裏開始回憶一些東西。
她仿佛做了一個夢。
這個夢很長很長。
她總在不停歇的跑步,山川泥溝,哪怕她很累很累,累的膝蓋都直不起來,可她依然不敢聽停歇。
因為身後有人追殺她。
如果跑慢一點,她的命就沒有了。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總覺得在下一秒的時候,自己有可能就支撐不住而被人拿走了性命,在最為疲累最為絕望的時候,她也遇上了絕路,她跑到了一處懸崖勁頭。
回頭,是要她的命的人。
下麵,是萬丈深淵,就這麼雙腿一軟,她被動跳到到了深淵內,卻發下,底下是浩瀚的海。
幸而,她會遊泳。
遊啊遊啊。
縱然自己已經累得真心眼睛都不想睜開了,可她迫切的想活著,她覺得如果遊到了岸邊的話,她以後就可以完全不用在躲避別人的追殺了。
所以,縱然再累她還是堅持了一口氣。
堅持,讓泣血。
卻保存了最後一口氣,她終於遊到了岸邊。
與此同時,她整個人身心都鬆懈下來,累和酸痛侵蝕著她的四肢百骸。
她躺在岸邊,一動也不想動。
哪怕被炙熱的太陽烤的她口幹舌燥,渾身滾燙,她也沒有力氣起來去找水喝,她隻想無休止的睡覺。
眼睛慢慢的合上。
再醒來,卻看到天花板是純白色的,還有蘊黃柔和的燈,再不是那炙熱的太陽。
不過,口依然幹。
“水,水……”她滄啞低弱的從嘴裏說出了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