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冷嫻一抱將冷婉抱起來。
“婉婉!”冷棟閉眼流淚,趴在冷勝軍和陳瑜的屍身旁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冷家的傭人們一看到這樣的場麵,也紛紛驚慌的跑了過來,他們原本對冷勝軍夫婦沒太多好感。
總覺得他們一家三口不停的在搜刮冷家似的,前不久還一開口就問小少爺要了三個億!
三億!
意味著什麼?
每天吃著冷宅的,喝著冷宅的,那個冷婉而一天到晚的占著小少爺的便宜,每天出去掃貨,逛一次商場回來沒個幾萬塊錢下不來,還不都是小少爺的跟在後麵付款買單?
到頭來,還要在搜刮三個億。
等於在喝小少爺的血。
所以,冷家人這陣子對冷勝軍夫婦和冷婉極為不待見,現在離看到冷勝軍死了,沒有一個臉上呈現悲哀之色的。
反而有幾個傭人嘀咕:“真晦氣!這都快把冷家老宅鬧成凶宅了!短短一個月竟然自殺了三個人!你們倆要死死你家去啊?死在我們家算怎麼回事!”
這句話,說的很不敬。
可,蕭正宏卻跟了一句:“典型凶宅啊這是!”
蕭正宏有著韓啟山一樣的骨子裏的劣,他隻是因為長時間的跟隨心性孤高不拘小節的蕭遠清對他日積月累的熏染下,致使他骨子裏有著八分的良,以及二分反而劣。
如此情形下,他竟然能說出這樣極為不尊重死者的話語,也真是隻有蕭墨蘊的兄弟姐妹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來。
然而
冷勝軍終究不是冷禦軍,即便冷禦軍是畏罪自殺,即便是因為他的畏罪自殺而人走茶涼,人死燈滅。
可冷禦軍的死,依然是舉國轟動,稍微要點臉蓋點麵的都會前來露個臉。
而冷勝軍不同。
沒有了冷禦軍的庇護下的冷勝軍,自以為的自己堂堂冷勝軍,其實,可帝國的任何一個公民沒什麼區別。
所以,他的死,在悄無聲息不過。
就連傭人和蕭正宏如此奚落兩位死者,卻都沒人出言嗬斥他們。
畢竟嫡親的女兒冷婉昏迷了。
而冷棟和冷嫻這一時刻正沉浸在痛苦之中。
以至於,這樣的局麵,又是顧馨茹出來操勞。
“管家!”顧馨茹冷靜的喊道:“讓兩名傭人先送冷婉去醫院就診。”
“是,夫人。”管家逼供畢竟的看著顧馨茹然後問道:“夫人您還有什麼吩咐。”
“再派四個人和冷嫻冷棟一起將他們夫婦的屍身送到他們自己家,靈堂先設下來,三天後發喪!”
“是,夫人。”管家領了命令,即刻去辦。
等到將冷勝軍夫婦的屍體抬走,又將冷婉送到醫院之後,這邊顧馨茹才看著程湛說道:“阿湛,他們夫婦既然已經畏罪自殺……”
“茹姨您放心!”程湛是個眼明心亮的男人:“既然人已經死了,自然是在沒有判刑的道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我會盡量將這件事情壓到最小,至於冷婉。”
程湛頓了頓。
一個人在一夕之間失去了雙親,這或許對冷婉是最大的懲罰。
再說了,他們搜集的所有的證據,賬目來往都是冷勝軍夫婦的,至於冷婉,冷勝軍夫婦是有意的要將冷婉排除在外的。
以至於,即便是追究,也無從下手。
“至於冷婉,她是無辜的。”程湛說道。
他這話一畢,站在顧馨茹身後,冷鋒旁邊的華佑婷猛然的鬆了一口氣。
在這個家裏,她最為熟悉最為談的來的就是冷婉了,雖然她不知道冷家到底發生了什麼情,冷勝軍夫婦到底為什麼一夜之間便成了跨國罪犯。
但她跟冷婉談的來,冷婉會哄她開心卻是是實情況,華佑婷以後的日子裏要在雲江立足,她自然想培養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阿湛,我替冷婉的爸爸媽媽謝謝你。”顧馨茹對冷婉沒有一點好感,可畢竟父母雙亡,人也不能太過分。
“謝謝你,阿湛。”冷鋒也極為歉疚的對程湛說道:“我真沒想到我叔父嬸母他們會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前幾天茹姨已經提醒我了,那時候我還不覺得,現在想想,他們的行為實在可疑,從一開始對我茹姨代答不理,到突然間的極為殷勤,然後又管我借錢,這一係,正如茹姨說的那般,事出蹊蹺必有妖。茹姨,您真是我的好媽媽。”
“我媽什麼時候多你這麼一個兒子!”蕭正宏邪性的看著冷鋒,問道。
“……”冷鋒看著蕭正宏。
雖然兩人機場上有所衝突,但冷鋒知道了他是蕭遠清的兒子,雖然明知道顧馨茹不是他親媽,可在他們蕭家人麵前。
冷鋒始終都覺得,冷家對不起蕭家。
的確對不起。
以至於,蕭正宏無論怎麼橫,冷鋒都不跟他一般見識。
“我知道,你們,你和蘊蘊你們都挺委屈的,可事情已經成了既定的事實,我也隻能說,對不起。”冷鋒謙卑的對蕭正宏說道。
“……”蕭正宏到無話可說了,半晌,他咕噥了一句:“算你有點擔當。”
“你們,現在客廳坐著陪茹姨說說話,並剛下飛機,二三十年沒見了,總是有話要說,我先失陪。”冷鋒一邊說著,一邊作勢向外走,然後對顧馨茹說:“茹姨,我去叔父那邊看一下,喪禮需要什麼的,我總要在場。”
“去吧。”顧馨茹點頭道。
“我和你一起去,看能不能幫上忙,實在不行我在醫院裏照顧婉姐也可以。”華佑婷小跑了兩步跟上冷鋒,挽住了冷鋒的胳膊。
她是個極會察言觀色的人,這個客廳了,現在剩下的都是顧馨茹極為親近,極為掛念的認了,人家二十多年沒見麵在一起訴訴衷腸,像她這樣的外人站在這裏,多不方便?
再說了,華佑婷很想去看看冷婉。
她覺得冷婉如果這個時候醒來,肯定也很需要她。
冷鋒走了,華佑婷跟著走了。
室內,僅剩下顧馨茹顧馨竹,程湛蕭墨蘊,蕭正宏和廖碧雲幾個人了。
果真,氣氛隨和了下來。
“團團。”顧馨茹紅著眼圈看著自己的孩子:“告訴媽媽,你受了多少苦?冷勝軍他差點把你打死?”
蕭墨蘊笑笑:“媽媽,我就沒見過你這麼大度的女人,他都差點殺死你的女兒,你還對她那麼大度。”
說著,依偎在母親的懷中。
顧馨茹喟歎:“死人為大,人死了活著的債務便一了百了了,那還那麼多計較。”
“媽!我就佩服您這樣大度的性子。”蕭墨蘊笑的甜婉極了,在加國的一段時間,雖然享受了父愛,可父愛和母愛的感覺真心不一樣。
蕭遠清的孩子也很特別。
他們都愛跟蕭遠清吵架,可見了顧馨茹之後又都極為的溫婉。
就比如這樣邪性的蕭正宏見了顧馨茹,同樣也是乖乖仔一般。
“還沒告訴媽媽,冷勝軍是怎麼打的的?”顧馨茹捧著蕭墨蘊的臉,問道。
“打在胸口上了。本來是一槍斃命的。”蕭墨蘊說的瀟灑極了:“可是,我上飛機前碧雲送給我了一枚玉佛,說是她的媽媽開了光的,讓我帶著,可以保命。我就一直都待在身上,不過玉佛是保了我的性命,可它卻犧牲了。”
說到這裏,蕭墨蘊突然悲情起來。
“佛,真的博大精深。”顧馨茹是無神論者,可這一刻,她也免不了肅然起敬:“我佛慈悲。”
“謝謝你!碧雲妹妹。”這個時候,蕭正宏已經做到了廖碧雲的身邊,極為紳士的看著廖碧雲。
“嗯?”碧雲看到蕭正宏就有點怵。
他是蕭墨蘊的三哥,怎麼跟韓啟山長這麼像?
“謝謝你,碧雲。”這個時候,顧馨茹也對廖碧玉道謝。
“沒關係的茹姨,玉佛能保住蘊蘊的姓名我很高興,特別高興。”廖碧雲起身來到了顧馨茹的旁邊坐了下來,她也很是崇敬顧馨茹的。
“蘊蘊。”轉頭了看了看蕭正宏,廖碧雲試探的問蕭墨蘊:“他,真的是你三哥?我怎麼覺得他和一個人很像?”
“你見過那個人?”蕭正宏問道。
“嗯?”廖碧雲不懂了。
“她何止見過!”蕭墨蘊冷笑對蕭正宏說道:“韓啟山因為想要比我就煩,想要弄死我,擔憂抓不到我,所以就綁架了碧雲,然後把碧雲打的遍體鱗傷,差點沒命回來。”
“王八蛋!狗日子!雜種!孬種!混賬東西!早晚有一天我把他皮給剝了!”蕭正宏猛然用拳頭砸了桌子站了起來。
拳頭被砸出了血。
所有人愣愣的看著蕭正宏。
“媽!”蕭正宏一字一頓的對著顧馨茹說道:“我蕭正宏此生沒有別的心願,我就是想把韓啟山折磨的死去活來,然後給你,給蕭遠清出一口惡氣!”
“不要!這樣對你太殘忍了,韓啟山他畢竟是你爸。”顧馨茹的意思和蕭遠清一樣。
她這話一出口,廖碧雲愣了。
其他人因為早就知道了這個真相,所以並沒有什麼詫異。
而在這個時候,冷宅的玄關處進來兩個人。
冷鋒和華佑婷。
冷勝軍夫婦的家距離冷宅並不遠,出門大約十分鍾便可以到了冷勝軍家了,冷鋒和華佑婷剛剛把冷勝軍安排在家裏。
這才想到,在冷勝軍家,冷嫻和冷棟因為執意要給冷勝軍夫婦守喪,而冷婉又在醫院裏,所以家裏的大事小事都隻能由冷鋒來操辦。
譬如聯係火葬場,譬如聯係公墓,等等雜事。
一想之前父親去世的時候,這些外聯工作都是叔父聯係的,聯係完畢還講一張名單遞交給他,然後讓他放在了父親生前的書房裏了。
本以為用不著了,隻是作為一個留念。
卻不曾想,這才剛一個月,就再次用上了名單上的很多單位。
他是驅車前來家裏取名單的。
而華佑婷是他去哪裏,華佑婷就跟隨在左右的黏人女人。
所以,這一刻,顧馨茹和蕭正宏兩人的對話,被門外玄關處的冷鋒和華佑婷聽的一清二楚。
聽到這裏的時候,兩人紛紛駐足停頓在了那裏。
“我這一生隻叫蕭遠清爸,至於那個人!我一定要讓他知道,陷害蕭遠清,得罪蕭遠清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我會讓他後悔一生。”蕭正宏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所展現出來的陰森,跟韓啟山像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