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燃在心裏嗤笑一聲,幾天沒見,這家夥的膽子怎麼變大了?以前不都是一副落魄貴公子的苦情樣兒嗎?今天倒敢譏諷自己是無恥小人了。
隻是顧總的養氣功夫深得很,除了麵對沈紫蔚,對於其他的人挑釁向來是“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隨口就給四兩撥千斤地頂了回去:“若我也是一個人來吃,當然願意和盛醫生拚桌,隻是今天帶了夫人來,好歹要注意一點,不敢唐突佳人。”
他說“夫人”二字時臉上似笑非笑,十足十的挑釁,偏偏盛明園還不能反駁。
念了一輩子書,一路念到醫學博士的盛醫生當然拚不過這隻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了多年的老狐狸,一時間被堵得說不出話來,神色尷尬又憤懣。
剛巧甜點也端了上來,沈紫蔚愛吃這個,顧燃就點了好幾樣,有舒芙蕾,有歌劇院,也有藍莓芝士蛋糕。
顧燃拿起那份巧克力歌劇院就端到了盛明園桌子上:“盛醫生的餐還沒有上來,先吃一些墊墊肚子吧。”
盛醫生不想墊肚子,盛醫生隻想把歌劇院扣他腦門上。
更過分的是,顧燃叉起一塊藍莓芝士蛋糕,微笑著對沈紫蔚道:“寶寶張嘴,啊——”
盛明園受到了暴擊。
他下意識看向沈紫蔚尋求幫助,才發現對方的神色也好不到哪裏去,看著送過來的藍莓芝士蛋糕好像看著什麼毒藥,半天才大義凜然英勇就義地“啊嗚”一口咬了過去。
“好吃麼?”顧燃柔和地問。
沈紫蔚哪裏敢說不好吃,隻能點點頭。
“是麼?我也嚐嚐。”顧燃含笑道。
然後沈紫蔚就眼睜睜地看著顧燃神色自若地伸出舌頭,在那把叉子上舔了舔,道了一句:“是不錯。”
盛明園受到了會心一擊。
沈紫蔚感覺自己在兩個男人的灼灼目光下快要原地自燃,恨不得馬上化身一顆核導彈跟他們同歸於盡算了。
然而這事兒是她理虧在先,要是現在敢違抗顧燃,指不定這家夥能幹出什麼驚世駭俗的大事。到時候她要是被當著全餐廳的麵扛出去,她還要不要來這家餐廳吃飯了?
沈紫蔚含淚遠目,心想隨著跟顧燃關係緩和,自己好像越來越慫了是怎麼回事?
另一邊,盛明園預定的菜也上桌了。
驚人相似的煙熏蘇格蘭鮭魚和黃瓜番茄沙拉,盛明園吃得食不知味,一小碗沙拉和幾小片鮭魚細細地磨了半天牙,顧燃還想嘲諷什麼,見沈紫蔚的臉色實在是不好看,隻能遺憾地見好就收,強行恩愛地喂完了甜點。
沈紫蔚被他牽著走出餐廳,從窗口暗淡的光線裏勉強分辨出那個身影,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若是以前,顧燃敢這麼嘲諷盛明園,她肯定已經當場跟顧燃吵起來。
可是什麼時候開始,她變得更加在意顧燃的心情了呢?
牽著她的男人似乎感受到了什麼,陰測測地說:“顧夫人,我勸你先不要在乎盛明園了,先考慮考慮你自己,準備怎麼逃過今晚這一劫吧。”
沈紫蔚一時之間驚詫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