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手包裏小心地拿出那幾個珍貴的樣品:“這是我們集團和研究所最新聯合開發的新型材料,請您過目……”
從徐家出來,沈紫蔚有種活在夢裏的感覺。
徐如林掌控的企業要更換供貨商,這個消息並不是什麼秘密,在她之前,早就有人來走過關係,有的是找徐如林,也有找他兒子的,甚至有找他最疼愛的孫子徐嘉榕的,因此張天傑這個表親並不算得很親近。
然而,就在剛才,徐如林聽完她的講述,拿起那些樣品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一番,道:“我看你這個東西還是可以的。這樣吧,東西留下,你回去等我的消息吧。”
這話並沒有說死,但是沈紫蔚知道,既然對方留下了自己的樣品,那麼紫蔚集團就說不定能拔得頭籌!
本來昏暗無光的前路忽然照進來一束天光,沈紫蔚終於看見了希望。
她把張天傑送回大學,千恩萬謝,張天傑卻擺擺手,道:“這事兒,我也就起個引薦的功勞,具體還要看你自己的手段。和政府合作,錢可能會少掙點兒,但是名聲就能上去。”
他站在台階上,沈紫蔚站在台階下仰望著他,張天傑在心裏歎了口氣,終於道:“你一個小姑娘也不容易,我們兩家是世交,你有什麼困難就來找我,叔叔能幫你的,一定會幫。”
送完張天傑,沈紫蔚驅車去了市附中醫院。
前幾天,劉悅淩發短信給她,告訴她顧燃已經脫離危險,情況穩定,轉入普通病房。但是醫生並沒有在他腦部發現瘀血,也沒有發現是什麼導致了他沉睡不醒。這樣的例子實在是太多,畢竟人腦是一個非常精密的器官,任何一點損傷都會導致未知的後果。
她跑到顧燃所在的單人病房,劉悅淩正坐在床邊,安安靜靜地織毛衣,一邊織,一邊跟顧燃說話。
天光明亮,照得那人五官俊朗明晰,像是睡著了一樣。
沈紫蔚忽然覺得不敢進去了。
自顧燃和沈河出事以來,她居然還沒有來見過顧燃。
一方麵是因為兩個大集團的事情都壓在她肩上,另一方麵,她不得不承認,她不敢見顧燃。
不敢見到對方虛弱的樣子,不敢見到對方生死不明的樣子,沉重的愧疚仿若一道鞭子,日日抽打她的心髒,日日詰問她曾經的驕縱任性。
她扒在門口小小的窗戶上,貪婪地看著床上模糊的人影。
她想告訴他自己已經能夠獨當一麵,她想告訴他自己找到了對抗顧俊燁的辦法,她也想在他麵前哭一場,哭訴這十幾天以來經受的壓力和苦難,責備他為什麼丟下自己一個人,麵對這個不友好的世界。
眼眶酸酸的,沈紫蔚使勁揉了揉,退開一步,想要離開。
然而門卻在這時候打開來,劉悅淩詫異地看著她:“蔚蔚,怎麼不進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