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被這麼誇讚的柳益博並不開心,剛開始還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後來越聽臉色越差,反倒是讓那些人摸不著頭腦,想不通自己哪句話說錯了。
在商界,五十歲還遠不到退休的年紀,甚至正是一個商人最黃金的年紀。
然而正值黃金時期的柳益博卻不得不退居二線,不僅要向自己的女兒低頭,還要求著她回來,求著她管理惠新,他怎麼會高興?
柳益博呆呆地看著天花板,心裏轉過千百個念頭,還沒等他想出個主意來,手機突然催命似的響了。
他狠狠按掉手機,那人卻鍥而不舍地又打過來,柳益博剛想再按掉,一看來電顯示,背後嘩啦濕了一大片。
顧俊燁?
柳顧兩家雖然是故交,但是柳益博跟顧俊燁的關係遠沒有上一代親厚,一來顧俊燁早早就移民去了意大利,事業也在那裏,二來就是這個人的商業天賦實在太高,讓柳益博難以望其項背,看見他就覺得心虛。
隻是出於上一代的交情,兩人還是有些往來。
但柳依依出事之後,顧俊燁再也沒有找過他。柳益博對自己這個小三生的女兒沒有多少感情,柳依依嘴甜愛撒嬌,他也就把人當個寵物養著。
“喂,我是柳益博。”柳益博思慮再三,還是接起了電話。
“柳先生,好久不見。”顧俊燁的聲音裏帶著點虛偽的笑意。
柳益博心裏一顫,勉強笑道:“是啊,我們要有兩三年沒見了吧。”
顧俊燁氣定神閑:“上次見麵,還是依依和顧燃退婚的時候。這件事,一直是我們家對不起你們啊。”
柳益博在心裏瘋狂問候顧家十八代祖宗,表麵上還得裝出一副大度的模樣:“嗬嗬,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兩個孩子沒有緣分。”
“依依自殺,我也很遺憾,沒想到她會得抑鬱症,我剛開始,隻是看她一直放不下顧燃,所以想接她去意大利聊聊而已。”顧俊燁有些唏噓,“結果沒想到她一個人走了,遇到那樣的事情。”
柳益博險些爆粗口,再怕顧俊燁也忍不住了,森然道:“顧先生要是沒什麼別的事情,我就先掛了。”
顧俊燁笑了一聲,悠然道:“我找柳先生當然是有正事。聽說您最近事業上遇到了一些麻煩,是令媛給你解決的?”
“你什麼意思!”柳益博被戳到了痛腳,差點跳起來。
“別激動,柳先生。”顧燃平靜道,“我隻是想幫幫你而已。”
管家將濕透的地毯交給傭人處理掉,負責衛生的阿姨湊過來問他要不要上去打掃書房,神色間很有些為難的意思。
管家正要開口,柳益博卻噔噔噔下了樓,神色說不上好看,但已經不那麼陰冷:“沒事了,去打掃吧。對了,我今天要加班,不用準備晚飯了。”
見他匆匆出了家門,傭人都鬆了一口氣,隻有管家一臉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