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羅馬。
“廢物!”顧俊燁再也關不上自己的修養,狠狠地掛掉電話。
他坐倒在自己的椅子裏,眉眼間是撫不平的深深皺紋,每一道皺紋都盛滿了疲倦和不耐,讓那張成熟英俊的麵容都變得陰戾起來。
方才是柳益博給他打電話,報告自己被起訴的事情,剛開始還隻是控訴沈紫蔚攔路,但是顧俊燁越聽越不對,厲聲嗬斥讓他把實話說出來,柳益博吞吞吐吐了好一會兒,才交代了自己在合同裏做手腳以及沒有資質的事情。
接下來就是剛才那一幕,饒是顧俊燁自認為養氣功夫深厚,還是被他氣得直接掛了電話。
與沈紫蔚的猜測相去不遠,顧俊燁就是想找個機會堵死沈紫蔚進軍意大利的路。紫蔚集團先是收購了歐維斯,緊接著又是把市場部派到歐洲來開拓渠道,隻要不是瞎,都能猜到她想做什麼。
顧俊燁本想親自到中國去對付沈紫蔚,但是佩羅塔家族步步緊逼,他一時脫不開身來,才想到了柳益博。
隻是沒想到柳益博能蠢成這樣。
事已至此,顧俊燁也懶得去為他打點,一來,顧俊燁的勢力多在意大利境內,柳益博卻在國內,這事兒鞭長莫及,二來,柳益博的智商實在是突破了顧俊燁的忍受範圍,他沒興趣去救這種已經失去合作價值的人。
沉重的紅色帷幔遮住了書房僅有的窗戶,縱然開著光芒輝煌的水晶燈,房間裏依然顯現出一種冰冷的陰暗。
顧俊燁身處期間,眼神陰冷,仿佛一隻蒼老了的雄獅,意欲咬斷年輕獅子的喉管。
他能容忍顧燃不斷試探自己的底線,但他的耐心並不是毫無限度的。
“喂,昂佐。”他撥通了一個電話,語氣冷淡而傲慢,“給新來的那個中國小子一點顏色瞧瞧。”
深夜,一通來自意大利的電話撕破了黑夜。
顧燃眉頭緊鎖,靜靜地聽著對方彙報剛才發生的事情,平淡地道了一句“沒人死就可以”。顧俊燁的反撲完全在他的預料之內,甚至他從一開始就在等,等對方給自己一點顏色看看,隻是這一天來的比他預計的要晚上不少。
既然早有成算,顧燃便叮囑過派過去的人,地盤和經濟損失可以不在意,隻要人沒事就行。
沈紫蔚迷迷糊糊醒過來,哼哼唧唧地往顧燃身上靠過去,軟綿綿地問:“大半夜的怎麼了?意大利那邊出事了嗎?”
“嗯。”顧燃簡單地答應一聲,繼續跟那邊囑托,大概十幾分鍾之後才掛了電話,“顧俊燁派人襲擊了我的地盤,傷了四五個,不過沒死人,損失大概也就十幾萬的樣子。”
他早就做好被顧俊燁襲擊的準備,管的場子裏一律沒有毒品,就算顧俊燁那頭不顧臉麵喊了警察來,也判不了多重,畢竟顧俊燁能給警方施壓,塞繆爾也能。
沈紫蔚一個激靈,清醒了:“十幾萬啊,那還好。”
“嗯。”顧燃掛了電話,彎腰親親她的側臉,“沒事了,繼續睡吧。”
沈紫蔚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告訴顧燃自己準備在意大利開分公司的事情,老老實實地往被窩裏縮了縮,很快陷入了沉眠。顧燃卻有點睡不著,顧俊燁此舉沒有給他造成多少損失,作用隻是表麵一個態度,那就是“雖然你是我兒子,但是你敢挑釁我,我還是要殺你的”。這是一次警告,然而顧燃跟他之間的仇怨早就無法開解,幹脆權當沒看見,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