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究竟對了一個五歲的孩子做了什麼下作事情,她究竟是在何時變作如今這副模樣的?她究竟……對湯圓,到底存的是什麼心思……?
她靠著緊閉的大門,身子慢慢滑了下去,大腦之中一片混沌,也許,嫁給斐子笑,當真會是個不錯的選擇……她將腦袋埋在胳膊裏,自嘲得笑了笑,可隻有她知道,她的心,有多疼。
她竟然愛上了一個五歲的孩子……若是讓湯圓發現,嗬,若是讓他發現,隻怕他也定會離她而去了吧,這樣齷齪的她,又怎配站在他身側,她又有什麼顏麵去再去麵對他……
“阿歡,阿歡,你開開門哪!”門外,不斷響起湯圓兒敲門的聲音。
葉歡卻不理他,許久之後,才斷斷續續道:“你走吧,湯圓兒,離開這個俗世,離開斐國,回去寒幽林去吧……那裏,那裏才是你的家,那裏才是屬於你的地方……都是我不好,當初竟求你陪我出來,都是我的錯,這都是我親手欠下的債啊……”
湯圓兒一愣,將門拍得更大聲了:“不,我不走,我要留下來陪你,就算,就算你不能同我一起回寒幽林,那,那也沒關係……我會保護你,真的。”湯圓將話說得堅定又溫柔,就算隔著門,葉歡的眼前也能浮現出他說這番話時,會有怎樣的表情與眼神。
不知不覺間,她的世界竟都這般習慣他了,她著實無法想象,自己的身邊若是沒有了他,又將會是如何一副蕭條景致……
葉歡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今夜她的思維無比混沌,也許,也許睡一覺,就都好了,她既沒有親湯圓,斐子笑也沒有逼婚,她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生,周圍的一切都不過是老天跟她開的玩笑……
呆滯地洗漱完畢,她躺在床上,放空腦袋,漸漸睡了過去。
可在夢中,她又夢見自己回了那一片寒幽林,可她卻在大樹底下發現了湯圓早已變冷的屍體,她大駭,轉過身,卻又看見斐子笑手中的長劍正一點一滴得朝著地上滴著血……
她尖叫出聲,卻始終走不出這個該死的噩夢,眼前一遍遍掠過的,全是毫無血色的湯圓的臉,那般可怖。
待到第二日日上了竹子杆頭,服侍的丫鬟敲了數遍葉歡的門,葉歡卻始終沒有反應。最後還驚動了斐子笑,等到他皺緊眉峰一把推開了葉歡的房間門時,才發現葉歡已發了燒。
斐子笑的心思明顯並不愉快,叫了禦醫來診脈,禦醫摸著自己的小山羊胡子下了定論:“噩夢纏身,心神不穩,導致晚間大量出汗,由此受了風寒。無礙,無礙,待老臣開一記良方,自然藥到病除。”
聽醫生的話配好了藥,又熬成了湯,斐子笑沉著臉,親手將這一碗苦澀至及的湯藥給葉歡灌下了肚。
葉歡皺緊眉頭,在斐子笑冷冽的視線中,硬生生將這藥喝得一口不剩。
斐子笑手一揚,揮退了一眾仆人,平日裏淡笑的偽裝在此時褪去得一點不剩,冷著一張臉,長指緊緊握住葉歡的下巴,一聲冷哼道:“噩夢纏身,嗯?你到是同本宮說說,你做了個什麼噩夢,竟能將你嚇作這般模樣。”
葉歡吃痛,輕呼出聲,斐子笑這才放輕了些自己手指的力道。她想了想,幹脆賭氣道:“我,我夢到自己被一直大灰狼給吃了!”
——可盡管葉歡不願意承認,可她卻分明記得清楚,昨日夜裏的那個夢,她曾經,做過一次,可沒曾想,如今竟又做了一次,甚至連夢中的場景,以及斐子笑臉上那欠揍的表情都一模一樣!這讓她不害怕都難啊……歎息!
“被大灰狼給吃了?”斐子笑挑了眉,顯然是對葉歡的這個回答感到很詫異,片刻,卻又突然低低笑了聲,也不知道是哪裏取悅了他。又見他眯起眼來,轉而問道:“方才的藥,可苦?”
葉歡點點頭,極力讚同:“苦,非常苦,苦死我——唔——”
不等葉歡說完話,斐子笑竟然探過了頭來,低頭噙住了她的唇瓣,不等葉歡有所反應,長舌早已長驅直入,攻城略地,一點一點慢慢掃過她的整個口腔,將她嘴中殘餘的苦澀中藥氣息盡數吸允了過去。
葉歡大腦一片空白,一時之間竟都忘記了推開他,等她好不容易大腦轉過彎來的時候,斐子笑已經唇角微挑心滿意足得離開了她的唇,末了,竟還點點頭,附和道:“此藥,果然甚苦。”
葉歡:“……”
斐子笑盯著葉歡的若隱若現的白皙鎖骨,雙目變得愈加幽暗了些,側過了腦袋去,閉上眼,停頓了許久,這才重新轉過腦袋來,隻是聲音卻帶上了幾分沙啞:“你且好生歇著,晚些時辰,本宮再來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