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司徒
我不是司徒。
其實,之前我應該是有名字的,可是我忘記了。於是,在遇上一個女子後,我開始叫司徒。並用這個名字開始生活在這個世界。
那個女子,叫安然。
我不知道她的真實名字,也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我所知道的隻是她丟了她的司徒,她一直在找她的司徒。一天一天,一年一年,雖然毫無結果,可是她卻從未放棄。
司徒,我告訴你,今天我在大街上看見一個人很像司徒,真的很像。可是,他不是。我的司徒看我的眼神總是溫柔的,溫柔得我可以沉溺進去。可是他的眼神是冷的,陌生的,防拒的。仿佛我是強盜,準備打劫他。安然靠在廚房門邊,聲音疲憊蒼涼。
你這麼瘦小單薄,怎麼會打劫?那人的眼神也太差勁了吧。
我翻炒著清脆碧綠的油淋白菜,頭也沒回。我知道,她每隔幾天就會跟我說同樣的話,不過是每次都是告訴我她看到的司徒與她的司徒的差別。而那些差別,幾乎都可以具體到那個叫司徒的人有幾根白頭發。
不是,那個人的身邊有一個女子。一個像芭比的女子。
芭比,是樓下的一隻貴賓犬。
嗬嗬。那個人肯定不是司徒。像我,可是養不起芭比的。安然的司徒也養不起芭比的。除非芭比養他。
司徒,你不可以這樣說我的司徒。我的司徒,是世界上最好的。英俊瀟灑,有聰明的頭腦,有成功的事業。他是不會靠女人的。永遠不會。你,跟他沒法比。
隨著她歇斯底裏的喊聲,一個冰涼的東西砸到了我的頭上。
小酒瓶哐啷啷地在地板上彈著,還順勢溜溜地轉動。
他NN的,這個酒瓶居然還是比我的頭結實。
忍著痛,我把散發著淡淡香味的小白菜裝好盤。轉身,扶起蹲在地上號啕大哭的安然。
安然,下次喝酒喝灌裝的啤酒。要知道玻璃瓶也會砸死人的。
緊緊抱著安然,我在她的耳邊溫柔低語,而她,隻是用眼淚把我的胸前又洗了一次後,理直氣壯地說,反正你身上的傷疤也不少,怎麼都不在乎再多一個。再說,我要是天天砸砸你,說不定你就會恢複記憶,知道你是誰了呢。
氣結,卻無可奈何。如此的狡辯,我實在對付不了。
司徒,你為什麼從來不生氣?難道你的腦袋不痛?
嗬嗬,痛,一下就過去了。有什麼值得生氣的。再說,我要是一生氣,你不是更難受了。難道你想我們在一起天天上演戰爭啊。
可是,這樣,你會把我寵壞的。不行,不能談這個話題。你這個家夥,總是讓我想起我的司徒。三兩口扒完飯,安然蹦了起來,迅速竄到房間。而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因為我在她的眼裏仿佛看到一絲沉溺。
安然,今天麵試我過了,明天去公司上班。洗刷著碗筷,我大聲說道。
真的麼?你都失憶了,別人還敢請你做事?
嗬嗬,前段時間,我把你的那些書都看了看,好像還挺有用的。
你看了那些書?你能看懂?安然從房間衝了出來,像看外星人似的看著我。眼裏,有驚訝,有不信,更有隱隱的淚光。
是啊。怎麼了?
那些書,是我的司徒的。
死死地盯我半天,安然猛地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心,隱隱作痛。
安然在電腦前肆無忌憚地玩著文字遊戲。
她的激情,在文字裏飛揚著。
我的文字足以顛倒眾生。
她對躺在客廳的我得意地炫耀著。
是的。我知道。每次看著一些男人有如發情般在BBS上傾訴著對她的仰慕,我就知道,她依然是成功的。可是,所有的人,所有的文字,都隻是表象。她心裏的刺,依然停留在她的司徒離開的那一刻。而我,盡管可以在她喊著司徒時大聲答應,盡管在每一次難過時給她肩膀哭泣,可是,我清楚,我依然不是她的司徒,與她在一起的時光也隻能是我片刻的擁有。
司徒,這個人好像你呢。安然大呼的聲音嚇了我一跳。
你又在大驚小怪了。這世界上相像的人太多了。就如你的那個司徒,你每隔幾天就可以遇見一個。
也是哦。看來司徒你長的太大眾化了。不過,這個人看起來真的像你。隻是,沒你這麼滄桑……
安然好像還在說著什麼,可是,我聽不見。因為,突然我感覺胸骨後開始劇烈疼痛,而胸口悶到仿佛缺氧。忍,忍不住。我開始大力深呼吸。
司徒,你怎麼了?
仿佛感覺到什麼,安然跑了出來。站在我身邊,驚慌地看著有如一條離開了水的魚般在掙紮的我。
司徒,你到底怎麼了?臉色這麼差,心跳也好快。我都可以感覺它在咚咚地響。
唉,唉。沒什麼的。誰讓安然文字的誘惑力那麼大啊。我的心想跳出來看看你的文字是如何顛倒眾生。努力坐起身,呼吸困難,讓我說話都是一個字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