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汐月是在溫暖的感覺中醒來,一股的玉米粥的香味在空氣中蔓延。
坐起身睜開眼,她終於相信這一切不是做夢。
她還是那麼小,這裏還是那個破敗的家,連自己睡得那張床都是父親曾經給她專門做的,可惜後來這一切都被大伯家裏占了,奶奶美其名曰說她是掃把星,不配住在她兒子的房子裏,把她趕到了奶奶家的柴房裏住,這一住就是風雨無阻的十年。
可是現在她就在自家的屋子裏,甚至大床木頭腿上還有她拿小刀子刻的小花呢。這一切都是那麼熟悉。熟悉的讓她感覺如果是夢也不願意醒來。
喬建樹端著一碗玉米糊糊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的女兒傻傻的蹲在床角對著床腿在那裏傻笑。歎口氣,這孩子傻了之後就一直這樣。看著什麼都是傻笑。可是傻笑也比不笑好吧。
“小月,別蹲在那裏了,起來洗臉!”
喬建樹把碗放下,去把外麵倒好的洗臉水端進來,看到汐月還是蹲在床角笑。走過去拉起汐月。
“小月,洗臉去!”
汐月抬頭看著父親,父親真得還很年輕,這時候喬建樹大概隻有三十五六歲,年輕強壯,帶著莊稼漢子的憨厚和耿直善良。
“爸!”
“唉!”
喬建樹後知後覺的答應一聲,然後拉著汐月走到水盆跟前,水盆底子瓷都掉了,漏洞的地方飄著棉花絮,這是這裏堵瓷盆的常用的東西,家家戶戶都會這麼做。當然有錢一些的人家會找走街串巷來一次的補鍋補盆的來補。他們這樣的人家都是窮人。
手掌接觸到水,喬建樹蒙的反應過來,剛才閨女叫自己呢。難道說閨女認得自己。
猛的抬頭,喬建樹看著汐月。亮晶晶的黑眼睛盯著自己在笑。
喬建樹伸手顫抖著摸了摸汐月的頭發。
“小月,我是誰?”聲音哆嗦的不像是他平時的樣子。
汐月摸了摸喬建樹的手,“爸!”
喬建樹驚喜的眼睛裏都閃動著淚花,“小月,你真的知道我是誰對不對?”女兒如果不傻那簡直是太好了。
汐月笑了。
“爸,我是汐月,你是我爸!這是在我們家!”
她選擇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訴喬建樹自己沒傻,就是她擔心喬建樹會以為自己傻了,為了給自己去看病,恐怕喬建樹會不擇手段的真的和上一輩子一樣上山采藥,到時候恐怕又會走上上輩子的老路。她不要,她絕對不要父親出事。
所以明知道如果她裝傻,也許可以很輕易的讓爺爺奶奶起了把他們父女兩個分出去的心思,可是她也不願意冒一絲失去父親的風險。這輩子她要父親好好的活著,長命百歲的活著。她不要做一個掃把星,也不想做一個掃把星。
喬建樹一把抱起汐月,高興的轉了兩圈,才放下來仔細的檢查汐月,“小月,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你現在好不好,或者哪裏還疼?你可別瞞著爸,知道嗎?”
這是把她當做一個真正的小娃娃來對待呢。這就是自己的真正的親爹喬建樹,也隻有他對自己才是全心全意的愛護和嗬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