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道士聽到王道士將先師遺誌都提了起來,散漫的神情一收,也正色道:“師弟,這其中有些隱情,這次我們過來京城,不就是為了商量康兒與江南七怪的徒弟比武的事情嗎?到時我會將他真正的身世公布出來,你就會明白我的苦衷了。”
“真正的身世?”
王道士神情一驚,琢磨著這句話,突然睜大了眼睛,問著丘道士:“師兄,莫非......”
丘道士點點頭,笑了一笑:“康兒當然是宋人,而且是大宋忠良之後,我們全真教的正宗功夫,我丘處機豈會教給一個金人?”
王道士咦了一聲,倒吸一口涼氣。他不曾想到小王爺竟然會有這樣的身世。
當今天下,大宋積弱,屢受欺辱,前些年金朝的軍隊竟然將大宋的首都攻破,更將大宋的皇帝與一幹皇親貴族,名門大臣盡數擄走。
大宋朝經曆了前所未有的恥辱,宋人的尊嚴也自此跌落到了最低處。
金朝的人攻陷了宋朝大片國土,更將淪落的宋人當成豬狗不如的奴隸一樣殘暴的統治著。
可這時,王道士居然聽到一個宋人居然做了大金朝的小王爺,這是何等的匪夷所思,實在超乎了他的想象之外。
丘處機見到王道士震驚的樣子,也很得意,但王道士驚訝之後,麵無表情的將這幾天小王爺完顏康的所作所為慢慢說了出來,丘處機是越聽越怒,聽到最後,得知完顏康連丟官抄家的大臣也不放過,非要置之死地之後。怒火終於忍耐不住,大聲罵道:“這個沒人性的小混蛋,我當初是怎麼教他的,難道那些為人立身之言,他都通通忘了嗎?”
丘處機萬萬沒有想到,他費盡心血教了完顏康九年零六個月,沒想到回山之後再次歸來,自己的徒弟竟然便成了無數人痛恨的小奸臣,他實在氣到了極點,怒火無法發泄的情況下,居然瘋了一樣的大吼一聲。
一掌狠狠的朝下拍去。
轟!
猶如一記無形的驚雷。
丘處機渾身氣勁猛地勃發,他的身體周圍居然無風自起,如狂風吹過一般,極為可怖。
麵對突然爆發的師兄,王道士竟情不自禁地後退了半步,麵上血色盡失,鶴發道士這時微微歎了一聲,慈目一睜,上前一步,一掌抵在王道士的背後,將他扶住。
在丘處機的強勁的掌力下,他的手竟直直穿過了厚實的木桌,轟然把桌子打破了一個大洞。
茶館內眾人驚駭莫名,都望著這個發了瘋的道士,可是沒有一個人敢出麵製止他。
丘處機的眼睛竟瞬間血絲遍布,如野獸發狂一般,看起來說不出的恐怖,圍觀的人們看上一眼,便膽戰心驚,即使離得再遠也感到有一股壓力撲麵而來,直逼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完顏康!”
丘處機一字一字,狠狠的念著自己徒弟的名字,慢慢轉過了身子,冷冷的向王府的方向看了一眼。
然後二話不說,大步朝前走去。
鶴發道士與王道士視線瞬間對了一眼,臉色也白了,忙說道:“師弟,我們快跟上去,不然要出大事。”
直到這三個道士走了很遠之後,茶館內才慢慢恢複了正常,店小二也不知從哪冒了出來,顫巍巍的過來收拾局麵,他看那被打穿的桌麵洞口,立時想到了丘處機瘋狂的眼神,身子又是嚇得一抖。
桌子上的銀子多了些,應該是道士給的賠償,小二剛拿起銀子,就聽見桌子刺啦一響,他嚇的彎腰一看,原來桌子下的四條桌腿,竟然全都斷了。
小二頭皮猛地一陣陣發麻,咋舌一聲:
“好厲害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