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艾琳在舊金山時的一些故事(1)(3 / 3)

以前,赫拉德幾乎每個周末都打高爾夫球,但是現在好久沒有去打了。那是因為朱莉安娜不想被太陽曬黑,她是絕對不打高爾夫球的。後來,她要求赫拉德也不要打了。赫拉德說,到現在每次見麵時,他的心都在怦怦地跳,因而會把見麵場所弄混。他說他經常犯這樣荒唐的錯誤:有一次,赫拉德送朱莉安娜回家時,他開著車,在單行道逆向行駛,朱莉安娜又驚又氣向他喊了起來。又有一次,他們在舊金山的索尼電影院看完了電影,在電影院附近吃了晚飯。然後,當他們深夜到達停車場時,赫拉德才意識到,自己把停車卡忘在了餐廳裏,更不可思議的是他連停車地點也忘記了。在那個涼颼颼的夜晚,他和朱莉安娜,在餐廳和停車場之間,徘徊了30多分鍾。後來,在回家的路上,朱莉安娜沒說一句話。

每次當他們見麵時,赫拉德都受到一頓訓斥。比如說,因為他穿的衣服不合適啦,或是因為他預約的餐廳不如人意啦,因為手機通話時間長啦,或是忘記了停車地點,等等。即使那樣赫拉德還是感到太幸福。他節約了好長時間,才給朱莉安娜買了價值一千多美元的手提袋、手表等禮物。但是,這卻讓他感覺像孩子吃到心愛蜜糖一樣高興。我每次聽到他們的故事時,都感到特別有興趣。我祈願,在他們一生中這個最珍貴的一段時間裏,他們這枚清新藍色的愛之花蕾能令人羨慕地綻放。每個人的愛情雖然有所不同,但是愛情對於每個人的人生來說,是最重要的,也是最令人熱血沸騰的。在這個像童話一樣的冬日裏,我們向往著純真的愛情。

4.秘密的海邊

人生就像一條河。雖然都是河,但有的河流得快,有的河流得慢,有的河寬一些,有的河窄一些,有的河清澈一些,有的河渾濁一些,有的河涼一些,有的河溫暖一些。人生也是同樣的。

——列夫·托爾斯泰的《複活》

人的身體70%是由水組成的。也許正因為如此,人們難過時會流眼淚,太幸福時會流眼淚,特別感動時也會流眼淚。想一想人體有點像裝滿水的氣球,稍微一碰,就輕易地、抑製不住地流出水來。

沿著彎彎曲曲的17號高速公路向南行駛,沒多久就能進入一條小山路。再行駛一段,就會碰到一片高聳入雲的紅杉木林。一座座小木屋閃爍著隱隱約約的燈光,參差不齊地坐落在一起。見此情景,一股暖意會湧上心頭。當我有什麼高興或是難過的事情,想要自己流眼淚時,我就到這裏來。

在上一個夏天,在我去那個紅杉木林的途中,因為我專心地想什麼事情,走錯了路,而進入到1號高速公路。後來我想把車掉過頭來,但卻進入到了一條連名字都沒有的小路。這時我突然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想要看看這條小路的盡頭到底是什麼。於是我沿著人們郊遊的這條土路行駛著,經過了一段下坡路,又橫過一條小鐵路,最後沿著一個小山丘往上行駛。這時,突然眼前一片開朗,一片寬闊的大海出現在眼前。我把車停在旁邊,順著高高的岩壁旁的石頭路,向沙灘走了下去。眼前出現了不是很大但很幽靜的海岸,這個海岸被高低不平且漂亮的岩壁像屏風一樣圍著,白色的泡沫不停地噴發出涼爽的旋律。

知道這個海灘的人應該很少,因為它甚至連名字都沒有。雖然是夏天,但這裏的海水涼得像要把我的兩隻腳凍掉了似的。在這個神秘的海灘上,我時而在海水裏奔跑,時而光著腳在沒有人跡的沙灘上寫字,時而唱起自己編的歌,時而仰起臉來呆呆地望著天上飄浮的白雲。有時候,能夠有一個愛自己的人在身邊,會讓我們感到特別愉快。但是,有時候,能夠發現一個比較漂亮的秘密場所,就像眼前的這片海一樣,同樣會讓我們感到特別愉快。因為這個秘密的海邊永遠珍藏著,別人看不到的,我的另外的樣子。

“用我的一朵玫瑰花,就能比得過數萬朵玫瑰花。因為這朵花是我澆的水。我給它戴上帽子,我用屏風給它擋風,我給它抓害蟲。而且是這朵花聽取我的抱怨的話、我的炫耀自己的話,就連我靜靜地待著時,這朵花也在聽。因為那是我的玫瑰花。”

——安東尼·德·聖—埃克蘇佩裏《小王子》

我在我家的後院種了一棵檸檬樹。不久前,樹上結了一個小檸檬,這使我感到非常新奇,非常快樂。每天我都去觀察一番,百般愛惜。在超市裏,銷售著很多檸檬,看起來更大、更新鮮,都是用大袋子裝著放在貨架上。但是,我對超市裏的檸檬怎麼沒有這種依戀呢?大概是因為和超市裏的檸檬在一起的時間短,更重要的是,我和它之間並沒有用愛的眼睛互相注視對方,沒有互相袒露過自己的內心,也沒有手拉著手、輕聲低語的那種珍貴的回憶。所以,超市裏的檸檬即使非常漂亮,也讓我找不到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