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閑來無事的水漪總是沒事就往後花園中跑,偶爾也會碰上氏賢長老。水漪開始的時候也會由於心存愧疚而感到不自在,但是也隻能硬著頭皮上前死纏爛打,好讓氏賢長老消消氣,畢竟氏賢長老在血族中可是舉足輕重的角色。但後來水漪發現這招對於表麵溫文儒雅的氏賢長老來說根本就不受用。可是水漪並沒有放棄,開始不斷的找話題與氏賢長老聊天,而氏賢總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就算這樣,水漪還是像一塊牛皮糖一樣黏在氏賢長老的身上。
水漪自小一個人生活,沒有長輩的疼愛,雖然自己曾經做過“對不起”氏賢長老的事,但是水漪卻對這位血族的長老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也許是長老長得慈眉善目的緣故吧!
“我叫你爺爺好不好?”水漪坐在氏賢長老的一邊,歪著腦袋扯了扯氏賢寬大的衣袖,聲音撒嬌似的說道。
氏賢撅著嘴,坐的很是筆直,低眼掃了一眼水漪,隨即又把頭扭向了一邊。
水漪並沒有感到厭煩,“嘿嘿”一笑,“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哦!氏賢爺爺!”
哼,死丫頭,叫我爺爺?我的輩分你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管我叫爺爺我還嫌他不夠格呢!氏賢的心中很是不滿。
“水漪。”
正當水漪樂的開心的時候,蘭音叫住了她。水漪抬眼看去,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像是一朵嬌美的花朵,立刻站起身跑了過去。
“音,你怎麼來了,你不是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嗎?”
在清晨的時候,蘭音告訴水漪自己會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叫自己沒事不要到處亂跑。畢竟蘭音是血族的二殿下,有事情是應該的,所以水漪也沒有多問。可是現在還沒到晌午,蘭音就來找自己了。
蘭音用很是寵溺的微笑替水漪捋好臉旁散亂的發絲,輕身說道:“沒事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水漪很開心的點了點頭,忽然想到還有什麼事似的,回頭向氏賢長老的方向使勁的揮了揮手,“氏賢爺爺,我先走了,明天我再陪您聊天啊!”說完,衝氏賢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便牽著蘭音的手與他相視一笑便離開了。
蘭音則被水漪的一句“氏賢爺爺”愣了一下,心想這個丫頭還真是跟誰都合得來。
“果然是個臭丫頭,剛認了爺爺就跟自己的心上人跑了,哼!”氏賢小聲嘟囔道。後又站起身,不禁用力跺了跺腳,大聲喝道:“誰是她爺爺啊!哼”
氏賢剛發完嘮叨,就扭著頭看著蘭音與水漪的背影,意味深長的看了一會兒,隨即甩袖而去。
2
水漪隨著蘭音來到了一個峽穀,水漪先是遠遠的望了下,看不到盡頭,仰著頭望去,都望不到這峽穀周圍圍著的峭壁的頂部。
“我們來這裏做什麼?”水漪望著一眼也望不到頂的峭壁奇怪的問道。
“去上麵。”
水漪頓時嗔目結舌,這麼高,怎麼去?還有去那裏做什麼?
蘭音扭頭看著驚呆了的水漪,不禁嗤笑一聲,“閉上眼睛。”
水漪更是感到奇怪了,嘟著小嘴,好奇的看著自信滿滿的蘭音。
“相信我好嗎?”
蘭音的微笑可讓水漪招架不住,自己一定會相信蘭音的,隨即水漪欣然閉上了眼睛。蘭音看著水漪終於安心的閉上了眼睛,一把將水漪橫抱了起來,便快速的向山頂躍去。
伴隨著蘭音身體的跳動,水漪的心也緊張了起來。雖然在以前自己也這樣被蘭音抱著快速的移動,但是卻沒有這次的驚險,以前都是在平地上啊,現在可是在這陡峭的山壁上,萬一一個不小心掉下去那豈不是要遭殃啊!水漪始終不敢睜開自己的眼睛,隻聽見蘭音時不時踩到石頭上的聲音,自己環抱蘭音脖子的手緊了緊,蘭音發覺了水漪的這個細微的舉動,眼睛始終看著前方,關切的說道:“別怕,有我在,沒事。”水漪聽見蘭音簡單的幾個字,心情便沒有開始那麼緊張了。
是啊!蘭音不會讓自己有事的,水漪想了想蘭音,自己反而輕鬆多了。
隨著“呼”的一聲,蘭音抱著水漪出現在山頂,當水漪的腳著地的時候,頓時舒心多了。水漪睜開眼睛,對著蘭音微微一笑,“這是什麼地方?”
“這裏是風水峽。”
“風水峽?我們來這裏做什麼?”
蘭音抓起水漪的小手來到頂部的邊緣。水漪放眼望去,簡直驚呆了。兩岸的高山,直衝雲天,對麵山上的銀簾一傾而下,氣勢磅礴,宏聲震天,煞是乍眼。
而龐貝城就矗在這峽穀之中,俯首望去,這滿城的風景盡收眼底。山間的霧氣纏繞,使這座城更加的朦朧,像是仙境一般。
“在這裏可以看到整個龐貝城的景象。”
“好漂亮。”水漪的眼睛都看直了,這裏的景色好美,看著都令人心曠神怡,什麼煩事都沒有了。
蘭音看著發傻的水漪,很是欣慰的笑了一下,總算是沒有白來。蘭音看著身形單薄的水漪,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下,披在了水漪的身上。
“這裏陰氣重,小心不要著涼了。”
“謝謝你。”水漪看著蘭音,她知道蘭音是想讓自己好好放鬆一下,這幾天發生的事對於自己來說實在是自己人生的一個轉折點。水漪現在對蘭音滿是感動。
“喜歡嗎?”
“恩,喜歡,很喜歡。”
蘭音看著沉浸在美景當中的水漪,甚是歡喜。兩個人就這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此情此景,此山此水,在這一刻靜止。
3
夜景如醉,水漪穿著寬鬆的睡衣,走到窗前,打開扇窗,雙手托著自己的下巴美滋滋的望著夜空。回想起今日蘭音帶自己去風水峽的情景,心中暖呼呼的。感覺這一切就像是夢一樣,如夢一般奇幻,一般美好。
忽然,水漪眼中的色彩逐漸黯淡下來,再接著,她低下了頭。這樣的好日子還能持續多久,屬於她自己的日子什麼時候結束,這些她都不清楚,就這樣任性的接受著自己的心,可以嗎?
其實自從知道自己的恚女身份時,說不害怕那都是騙人的,可是自己知道蘭音為了自己做了那麼多的努力,自己不想再讓他擔心。所以平時總是裝出一副開心的樣子,其實自己比誰都害怕,害怕自己會傷害別人,會傷害蘭音,傷害嚴城與楚暮。
“好久不見。”
水漪被熟悉的聲音從自己的思緒中驚醒,水漪抬頭看去,驚呼:“是你。”
“嗬嗬!怎麼?不希望是我嗎?”蘭渃殿下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水漪的寢室外,正雙眼眯笑的看著發愣的水漪。
“你怎麼會來這裏?”
這時,已經是深夜,蘭渃來到自己的寢室外,這實在是令水漪感到意外。
蘭渃走向窗前,夜空的陰暗與窗前的明亮形成鮮明的對比,反襯出蘭渃更加蒼白的麵孔。
“當然是來看看我們血族的貴賓啊!”蘭渃的語氣有些戲謔。
水漪的臉色一沉,轉過身,斜眼說道:“可惜你來的時候不對,現在我隻是一個肉體凡胎的凡人。”
“不不不,你可不是凡人,你可是可以拯救萬物的救世主啊!”
“拯救?”不是說自己是萬惡的根源嗎?怎麼現在又說自己是救世主了?水漪轉過身狐疑的看著蘭渃。
“嗬嗬,沒錯,身為恚女的你是萬惡的根源,而身為凡人的水漪你。卻是血族的救世主,是不是很矛盾?”
“你深夜跑來我這裏就是為了告訴我,我還是有一定價值的嗎?鬼才相信你的話。”
水漪才不想去相信蘭渃的鬼話。上一次他還差點讓自己受傷,這一次鬼才相信他。水漪狠狠地瞪了一眼蘭渃就想要關上窗,不想再去理會蘭渃的話語,可是他說了一句話,讓水漪停止了動作。
“為了蘭音。”
水漪的心忽的咯噔了一下,她沒有說話,想要看看接下來蘭渃又會說出些什麼讓自己在意的話。
蘭渃很是得意的笑了笑,繼續說道:“在兩百年前,血族祭典過後,沒幾日,蘭音就失去了一部分記憶,他因為誤將獄暗之地的‘怨靈’放出,所以被放逐到垠山,沒有傳召,不得進入龐貝城。”
“怨靈?”水漪的雙手不禁顫抖了起來,恚女的真身不就是怨靈嗎。原來,自己的命運,早就在兩百年前就注定了。
“沒錯,就是恚女的真身。可是自從蘭音失去了記憶的那天開始,他幾乎每天都做著對於他來說可怕的夢。這個夢魘始終伴隨著蘭音的生活。”
“什麼夢?”水漪急切的問道。
蘭渃回頭看著水漪著急的摸樣,卻不說話,存心吊別人的胃口。過了一會兒,不急不慢的說道:“關於一個女人的夢。”
水漪的眼神黯淡了下來,有些失望,不是,是失望極了。轉念又一想,這會不會是蘭渃的說詞呢?又不敢相信蘭渃的話。
“不相信嗎?跟我去一個地方,你就會相信的。”
水漪有些不確定,用有些懷疑的目光看著蘭渃,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聽蘭渃的,對於蘭音,自己確實是了解的太少了。
“你有紫禪玉衣的保護,除非你自願,誰也傷害不了你,不是嗎?既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為何不去相信自己的眼睛呢?”
4
水漪跟隨蘭渃來到冰冷的石室,水漪看著玉棺中的白衣女子,雖是沉睡的摸樣,但從骨子裏透著一種斷然的清冷,令人不敢逼視,這種風雅絕不是一般人可以擁有的。
“她就是你說的蘭音的夢中女人?”水漪的視線從未離開月漓。蘭音夢中的女人如果是她,自己都不用去想,肯定與蘭音有著某種特殊的關係,而眼前這個沉睡的女人,卻是自己萬萬比不得的。
“沒錯!她叫月漓。”
月漓,連名字都這麼美,完全沒有可比性。水漪像是完全泄了氣一般,在月漓的麵前,自己的形象一落千丈,跌到穀底。
“她怎麼了?為什麼會躺在這裏?”
“她死了。”蘭渃眼底閃過一絲悲傷。
“死了?”水漪奇怪的看向蘭渃,怎麼這麼多的謎團啊?自己的事還沒有搞清楚,別人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
“她在等你。”
蘭渃的話在水漪聽來,透著一股陰森的氣息。水漪不自覺的抱著自己的雙臂,感覺周身的空氣都透著一股寒氣,恐怖極了。一個已經死了的人在等自己,這是什麼跟什麼啊?
“你願意幫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