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母親在我手裏,一個人安靜的走出警局,若驚動任何人,後果自負。”
打開手機短信,裏麵的內容讓我嚇得魂飛魄散,下意識的瞅了瞅赫卡和蘇菲,兩人似乎都沒有注意我,心髒跳動的頻率急劇加速,我覺得胸腔已經快要承載不住那樣強烈的撞擊,手抑製不住的顫抖,才不到一分鍾的時間裏,已經滿是冷汗。
我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這才想起來,立刻撥打我家裏的電話,嘟——嘟——嘟——沒有起伏的等待音好像一根根利刺狠狠穿進我懸起的心,我期待著電話被接通,然後聽到媽媽熟悉的聲音,然而直到手機裏傳來無人接聽的忙音,我也沒能聽到媽媽的聲音,腦袋如同被人狠狠捶了一下,“嗡嗡”直響。
我再次看了看赫卡,她仍在與蕭警官交談,但我已聽不進他們在講些什麼,我的世界除了嗡鳴,再傳不進任何聲音。我悄然轉身,一個人朝警局外走去,每邁一步都能感覺到胃在痙攣抽搐的疼痛。
突然,我的身體被什麼拉住,回頭一看,是蘇菲。
[怎麼了?叫你也不應?] 蘇菲關心的看著我。
我吞咽著口水,從混亂的腦子裏找出了一個借口,[哦,沒事,我想出去轉轉,在外麵等你們。]
也許我該把事情告訴赫卡,我真的是相信她的,可事關媽媽的生死,我不敢用母親的性命去與那兩個變態殺人狂作賭注,我怕一旦因我的錯誤而導致母親喪命,那我也無顏再活在這個世上。
蘇菲定定的瞧了我幾秒,而後放開手,[那就去吧,別走遠,你也知道,我們現在處境不安全。]
[嗯。] 我無心再做過多糾纏,轉身離開。
我走出警局大院不久,一輛黑色轎車突然停在我麵前,後排座位的車窗被搖下,裏麵坐著一個與我年紀相仿的男人,麵帶微笑,[美女,上車吧。]
我打量著他和車內的情況,裏麵隻有他和司機兩個人,都很年輕,但算不上強壯,若是徒手較量,我還有幾分勝算把握。正當我在算計的時候,那個男人抬手晃了晃掌心的手機,微挑眉梢,[不上來麼?]
我打開車門,男人自覺的往裏挪出位置,就這樣,我登上了這輛可能會送掉性命的車。
在這個狹小封閉的空間內,與兩個陌生的變態殺人狂坐在一起,那種壓抑感可想而知,我知道現在一切隻有靠我自己,救我的母親和自救,如果我失敗,隻有死路一條。
我眼角留心著他們開出去的方向,另一方麵還要留心車內的情況,然而與我預期的電影裏那種綁架劫持的情景完全不同的是,這兩人竟都笑著跟我打招呼,那和善的態度有一瞬甚至讓我覺得是不是上錯車了。
後排男子沒收了我的手機,在我身體上上下下摸索一翻,並沒有任何猥褻的意思,他隻是收走了我防身的刀具和麻醉槍,把玩一陣後,又翹著腿,側身麵對著我,[我聽說洛可小姐你跟赫卡是一對同`性戀人?]
[我媽媽呢?] 我問道。
[無視別人的問題是不禮貌的行為。] 那男子雖仍保持著笑容,但眉心微微收攏了些。
我想起蘇菲說過的話,對方是個控製性極強且很偏執的人,現在若惹怒他,後麵會很難辦。於是我開口道歉,[抱歉,我隻是很關心我母親的安危,也請你諒解。我跟赫卡現在確實是戀人。] 我跟赫卡的事,除了蘇菲之外,知道最多的人就是警局裏的警察,因為赫卡在辦案時並不會忌諱他們,而這兩人又是如何知道的?莫非警察局裏有內鬼?這個想法讓我頓時覺得情況更加不妙,但再仔細琢磨,又覺得不太可能,若說是涉毒涉黑涉黃等有油水的案子,警察局裏有內應還說得過去,可現在這是連環凶殺案,事態又如此嚴重,哪個警察敢這麼放肆,這是前途跟性命都會毀掉的遊戲。思來想去,其中因由也仍不得而知。
許是見我態度服軟,男人顯得很高興,他摸著下巴說,[我對老太婆沒興趣,隻要你乖乖聽話,就不會害死你母親。]
我沒有說話,斜瞟著他,思量著他的話有幾分可信度。
接著又聽到他問,[你覺得赫卡是個什麼樣的人?]
[聰明、睿智。] 我不加思考的丟出了兩個回答。車子沒有駛向市郊,似乎是在兜圈。
[那你覺得我呢?] 男人又恬不知恥的問。
我想回他“下`流、變態”,不過頓了頓,還是違心的說,[高智商。]
[那你覺得是她聰明,還是我聰明?]
還沒等我回答,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便響起,是我的手機,男人看了看,對著我笑道,[先問一下案件調查進展,然後把她約到清湖公園的東門。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不用我教你了吧。]
清湖公園離警局不遠,但東門是最偏僻的一個門,那邊有拆遷未完全的擱置已久的建築工地,環境髒亂差,平時很少人走那個門,車也很少。
男人摁下揚手器,手機裏傳來赫卡平淡的嗓音,[你在哪裏?]
[我..在東湖公園散步,案子怎麼樣了?] 我忐忑不安,內心極度矛盾,要不要讓赫卡過來?如果她來,一定會被這兩個人算計,可是如果不讓她來....
[沒什麼進展,找不到新證據。] 赫卡回答得很幹脆,[你在公園等我,我去接你。]
[我...] 我看向那個男人,他眼角閃著陰陰的光,仿佛裏麵塞滿了害人的毒,[我...] 我愈發猶豫。
[有什麼事就直說,不要顧忌。] 赫卡好像能看透我的心思,我輕吸了口氣,隻好說,[我在公園東門等你。]
[好。] 赫卡沒有一絲質疑,[我現在就過去,快到時再給你電話,洛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