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頭看去,發現赫卡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然後回過身麵無表情的盯著我,但我瞧員向善的眼神裏透著極認真的誠懇,實在不忍說出拒絕的話,[你遇到什麼困難了?可以先說出來聽聽。]
[我想查出我的身世。]員向善眉頭微皺,仿佛這個難題已經困擾他許久。
[身世?] 我第一次聽到這種委托,不禁聯想到電影小說裏的離奇情節,頓時升出幾分好奇。
員向善輕歎口氣,[這說來話長,對了,我本來說好今天請你們吃飯的,能不能找個地方坐下來,我仔細跟你說說。]
我為難的又看了看赫卡,那家夥歪著頭,用眼角打量著我,明顯比剛才更加不爽,我無奈的拍拍員向善的肩膀,[恐怕還得等一會兒,要先哄好那個家夥,不管是什麼問題,她才是真正能夠幫到你的人。]
說罷,我慢跑到赫卡麵前,還沒等我開口,赫卡便肯定的說道,[你答應他了。]
[呃..] 我堆起笑臉,拉住赫卡的手,[也不算啦,我隻是問下他究竟想讓我們幫什麼忙,然後就過來征求你的意見了。]
赫卡知道我從不對她說謊,臉色稍微緩和了些,反手握住我的手掌說,[什麼事?]
[他說想調查他的身世,具體的還沒來得及問清楚。] 赫卡肯打聽相關的事情,大概就是氣消了一半。
這時,她驀的貼近我,一手在我腰間微微施力,另一隻手指尖輕搔我的掌心,墨色眸子裏映出戲謔的色彩,[其實你已經心軟決定幫他了吧,可惜我已經說出絕不接受他的任務委托,怎麼辦呢?]
[……]明知道她是在生氣,所以故意想要為難和戲弄我,但隻要赫卡的手摁在我的腰上,我就會全身發軟,像中了魔咒一樣,心跳猛的加快,我想與她拉開些距離,卻怎麼也使不出力氣,隻好維持著這尷尬的姿勢,無助的望著她,臉頰不自覺的發熱。
[你應該知道我最討厭被別人要求著做事。] 赫卡離我更近,幾乎就要蹭到我的鼻尖。
我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撞擊著耳膜,覺得自己的臉簡直快燙得自燃,我知道這種時候,隻能哄著她順著她,於是輕輕仰臉,在她嘴角印下一個吻,小聲的說,[對不起。]
赫卡一向待我溫柔,就算有時她真的跟我生氣,也隻是用這樣類似的方式戲弄我一番而已,最後都還是會滿足我的心願,如同在聖主教時救顏雅茹一樣,哪怕有生命危險,她也不會讓我難過。
我是個惜福的人,她待我的好,我永遠銘記在心上,因為有感激,所以更加的愛她。
赫卡垂眸看了我須臾,爾後輕輕的將我放開,說來慚愧,我現在能夠從她的細微動作和表情中讀出她的心情,但她眼中的思緒我從來不懂,仿佛深淵下的潭水幽邃沉靜,讓人無從體味。
[去叫他過來吧。] 她淡淡的說。
[你同意幫他了?!] 我高興的笑起來。
赫卡嘴角微微挑起,發出她特有的笑聲,[嗬,誰讓我看上了個心軟又善良的女人。]
我知道自己給她添了不少麻煩,羞愧的低下頭,朝員向善跑去,對他說,[快過去吧,赫卡同意幫忙了,不過你說話時要小心些,注意語氣,可別再惹她不高興。]
[…是…謝謝你…] 員向善表情有點驚訝未定,他猶豫的看著我,最後吞吞吐吐的問,[呃,你們…你們…]
[我們在一起,是情侶。]我知道他想問什麼,直白的回答道,剛才我和赫卡的舉動已經再明顯不過,沒有掩飾的必要。
也許是我的坦然,反而讓員向善沒有那麼的尷尬,他點點頭,說道,[你們看起來很般配。]
[不用說好話了,快過去找赫卡吧,她若是反悔,你說再多好話也沒有用。]
員向善這才趕緊跑到赫卡身邊,我們三人在附近一家餐廳坐了下來,員向善向我們講述了那個困擾他許多年的事情。
他的家鄉在一個偏遠的、幾乎與現代社會隔絕的村落,叫做永福村。整個村子的人都姓員,他的爺爺叫做員光宗,年逾古稀,是村子裏的村長,也是最德高望重的人。因此,他的家族在村子裏的地位相當舉足輕重。
員向善的父親叫員長生,是員光宗的長子,他的二叔叫員長樂,在他未出生之前便已離世,三叔叫員長壽。
員長樂當年留下一個遺腹子,名為員祈福,一直是由員長生撫養,和員向善一同長大,三叔員長壽隻育有兩女。
永福村世代自給自足,極少有村民會離村外出,整個家族裏隻有員向善一個人有到外麵讀書的資格,而和他一起長大的員祈福卻隻能待在山村裏延續祖祖輩輩的生活。在一個封閉的小社會裏,生活在擁有權威的家庭中本該是件幸福的事,但一切都從員向善考上大學的那一天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