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菲輕輕敲門,恭敬的說道,[circe,我把她帶來了。]
很快門便被打開,開門的是一個女傭,走進去後我才發現,這屋子裏不止那一個傭人,有三個女傭和兩個保鏢,不僅如此,裏麵真是樣樣俱全,醫療台、餐廳、小溫泉池,還有一張像帝王一般的大床。
床上斜躺著一個男人,看這情況他應該就是赫卡的父親,按理說赫卡的父親應該有接近六十歲左右,然而眼前的這個男人看起來也不過四十多歲,赫卡的眉眼與他極相似,不覺間透著魅惑,但他更多的是成熟優雅的紳士貴氣,雖然已是中年,而且麵容上掩不住憔悴的病態,但仍舊看得到年輕時風華的影子,必是位迷倒眾生的翩翩公子。
我站在離床很遠的地方就停下腳步,赫卡見我進來眉心微微收攏,回身對床上的男人說,[為什麼非要她留下來?]
男人打量我許久,才清冷的道,[人雖普通些,但不似有心機,你留在身邊也無妨。]
[如果你沒有別的事,我要走了。]
[去吧。] 男人也不留戀,隨手拿起旁邊的報紙,不再理會我們。
赫卡拉著我的胳膊離開了房間,兩個傭人立刻走上來,半低著頭說,[大小姐,房間已經準備好。]
我輕輕掙脫赫卡的掌心,她沒有任何情緒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我們便沉默的跟隨傭人來到別墅最頂層的一間房門前,赫卡推門走進去,裏麵的物品擺放幾乎與事務所的差不多,這大概是赫卡以前的房間吧。
[你住這間吧,這裏環境好些。] 赫卡來回巡視一圈,對我說。
我想都沒想便搖頭拒絕,[不必了,我住普通的客房。] 心絕望到穀底,一個人把你傷透,嘴裏說著道歉,可做的事卻全是在繼續著傷害,聰明如她,對人情世故看得通透,不會不懂此時的我是多麼想割斷與她的所有牽絆,唯一能治療那段痛徹心扉感情的良藥就是遺忘,而她卻一再的用溫情和體貼殘忍的在我傷口上撒鹽。
[可樂…我隻是希望你能好一些。] 赫卡的表情那樣認真,一如當年她抱我在床上,對我說著世上最好聽的情話那般認真。
我的眼淚已經幹涸,心死成灰哭不出來,就隻能笑了,[謝謝你,如果沒猜錯,這是你的房間吧,我想住在普通的房間會更好過一些。]天下無職
赫卡好像一瞬間閃過難過的眼神,亦或者那隻是我的錯覺。
她對那兩個傭人說,[把隔壁的客房收拾一下,讓她住在那裏。]
[是。]兩人整齊的回答,然後便退出了房間。
氣氛異常沉重,我內心承受不住那樣的壓力,決定去隔壁看看有沒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誰知赫卡又一次拉住我,[可樂,我想,我們能不能好好談一談。]
我的胃頓時開始抽痛,真的沒辦法再忍耐,我深吸口氣,決絕的將她的手從我的胳膊上推開,[也許,我們是該好好談一談。赫卡,我承認,從前你要碰我、拉我、親我、抱我,我都任你擺布,從來沒有反抗過,包括我們的第一次,明知你喝了酒,糊裏糊塗的跟我上了床,我都沒有反抗。但這不代表我是個輕賤的人,我隻是愛你而已,我愛你,也一廂情願的以為你多少也喜歡我,所以才任你索取。你待我好一點,我都恨不得十倍的還給你,我把你當成我這輩子的信仰,你懂嗎?可惜我不是木頭,我有自己的悲喜,我再愛你,也承受不了被你拿來當做三年替身的殘忍,隻要你現在一碰我,我就會想到我們曾經的每一個夜晚,你撫摸我時心裏叫的是雲無心,而我卻像個白癡似的沉浸在其中,那樣的羞辱讓我差點想去死。即使我很平凡,我不如你們漂亮、聰明、能幹大事,但我也有自尊,所以請你不要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我,不要理所當然的和我這樣親密,我們分手了,工作結束就再沒有任何關係,連朋友都做不了。]
赫卡良久無語,我轉身想要離開,在開門之前聽到她低啞的聲音,[是,是我傷你太深,我以後一定會注意的。隻是,可樂,希望你能明白,我從來都沒有惡意的想要侮辱過你,我也不是木頭人,你對我多好,對我有多真心,我都明白,我隻是想盡量彌補,彌補我的錯。]
[縱使我有千般好,萬般好,也不過是個替身罷了,你對我再多溫柔,不是我的,終究也不是我的,你覺得是彌補,對我而言卻是在已經傷痕累累的心頭補刀。]
我聽得出她話語裏的歉意,隻是…這樣的歉意來得太晚、太輕…
傭人們很快便收拾好房間,我一個人待在這大大的屋子裏,仿佛連走路都有回聲。赫卡去驗屍了,她臨走前過來敲過我的房門,囑咐我沒事最好不要出去,以免遇到赫亞又惹我難過。其實,就算她不提醒,我也不想踏出去半步,這裏沒有一個是我想見到的人。浮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