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三帆臉色微紅,礙著中山王在,不敢多說什麼,耍賴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給你一千兩銀子一曲了?”
“嗯?沒說過?”落雲曦眼色一冷,上前一步,一手扼住杜靈嬌嫩的脖頸,道,“你說,剛才他有沒有說過這話?”
杜靈毫無防備便被她拿住,驚得瞪大眼,朝君瀾風投去求助的眼光。
落雲曦冰冷地說道:“我隻是讓你說實話而已,有這麼困難嗎?你的姐夫可在這裏呢,當著他的麵,可更不能撒謊了。”
當她吐出“姐夫”兩個字時,心情突然十分不爽,掐著杜靈的脖頸更重了。
杜靈臉頰脹得通紅,咳嗽都萬分困難,猛翻白眼,雙腿亂抽,眼看著就要暈厥過去了,君瀾風皺眉開口:“放你這樣拿著她,她怎麼回答?”
“不舍得了吧?”落雲曦譏嘲一句,鬆開手,心情卻沒有因這動作好起來,反而更低落了。
杜靈大喘了幾口氣,朝君瀾風投去感激的眼神,麵對君瀾風似乎有所察覺事情真相的眼神,她毫沒隱瞞的心思,點點頭,一張嘴,說道:“安公子,是,是說了一千兩銀子一首曲子。”
落雲曦微抬下巴,冷睨她一眼,才收回手,看向安三帆:“安公子,如果再不付現銀,那我們就公堂見吧!”
安三帆見杜靈居然站在了這少年那邊,渾身一哆嗦。
而杜靈,這會兒見落雲曦注意力在安三帆身上,剛才受到的屈辱湧上心頭,她強壓著羞怒的心情,猛然抬起右手,使勁吃奶的力氣朝落雲曦對向自己的左臉扇去。
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先出口氣再說!
反正隻是名小倌,中山王好歹是她姐夫,不會將她怎麼著!
掌風未到,她撲過去的身形一頓,纖細的手腕突然被一隻有力的手腕扼住,落雲曦輕輕易易抓住她的手腕,冷嘲一聲:“不自量力!”
手腕一揮,將杜靈拋了出去,杜靈的額側重重撞上桌角,她痛得伸手去摸,那裏已然突起一塊紅腫,手一碰上就痛的鑽心。
她“哇”地一聲大哭起來,朝君瀾風爬去:“姐夫,姐夫!”
君瀾風很煩亂,一腳掙開她,冷冷道:“你當本王是聾子嗎?真是找苦受!你以為她是小倌嗎?隨便什麼人都能受你這樣的侮辱?能如果你不姓杜,本王早將你從這二樓窗子扔下去了!”
最後一句,憎厭的口氣十分明顯。
杜靈一怔,不敢相信地抬頭:“姐夫,我隻是隨口一說。”
落雲曦冷哼一聲,上前一步道:“隨口一說?杜小姐,那我還想告訴你,我來之前就聽說了,你表麵是千金小姐,暗地裏則是穆安府最有名的妓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杜靈渾身一僵,一張臉龐刹那間紫紅,渾身都在顫抖:“你,你肆意誹謗!”
落雲曦厲聲喝道:“侮辱我就是隨口一說,侮辱你就是誹謗,你一雙眼睛長到狗眼裏去了吧?”
杜靈哪裏聽過這樣歹毒的侮辱,嗚嗚哭了起來,不顧君瀾風在場,叫道:“抓起來,將她抓起來!”
君瀾風一揮衣袖,冷聲道:“將她帶走!”
兩名暗衛飄下,一左一右挾住杜靈的手臂,風一般離開了平安樓。
遠處,依稀聽得一聲斷斷續續的“姐夫”。
落雲曦看了眼君瀾風,麵無表情地說道:“人家都叫你姐夫了,還這麼無情,這聲姐夫,白叫了!”
君瀾風一臉苦楚,丫頭,他這是幫著她好不好?反倒落得裏外不是人……好吧,他心裏也不喜歡這稱呼,如果說,從前是以為自己與杜晴煙必要結成夫婦,哪怕沒有感情,對杜靈的稱呼並不在意,可現在,他很介意,十分介意!
君瀾風一出手,杜靈帶來的的侍衛們誰敢動手?一個個夾著尾巴,灰溜溜地逃走了。
那名青年與綠衣女子見狀況不對,也趕緊告辭。
落雲曦轉眼看向也想開溜的安三帆,淡淡說道:“安公子,你到底付不付唱曲的錢?如果不付,還有一種解決辦法。”
安三帆偷偷覷了一眼君瀾風,後者臉色鐵青。
他急忙問道:“還有什麼解決辦法?”
落雲曦如挑豬肉似的眼光在他臉上一掃而下,嘴角掛起陰森的笑:“一雙腿,一對臂膀,一副招子,你選一個。”
這種江湖黑話,安三帆起初沒聽明白,可落雲曦涼涼的視線在他胳膊和腿上打量時,他立即覺得渾身冷嗖嗖的,也反應過來了。
這是想要他殘廢啊!想想器官從身上剝離的痛苦,他咽了口唾沫:“不行!”
安三帆還想說些什麼,君瀾風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眼光與落雲曦一樣,挑豬肉地打量他,讚同地說道:“本王覺得後麵一種辦法更好。”
安三帆身體一僵,又聽著落雲曦冷沉的聲音說道:“好是好,不過這家夥長年喝酒,一對招子有些混濁,胳膊和腿也細的跟柴似的。”
君瀾風眼角微揚,沉聲道:“但本王聽說過,喝酒的人,心髒被酒氣熏染,可是治病的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