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紙上繪著一張人像,光影運用得極好,從五官到頭發都極其逼真,活靈活現,不像無腸的毛筆畫,隻抓了幾處特征,細節方麵,根本沒有這一幅表現得好。
兩人從來沒看過這麼相像的畫作,也從不知道,繪畫,可以將一個人完全“印”在紙上,震驚在原地。
無腸死死攥著宣紙,不敢相信地叫道:“這是炭筆畫的?太像了,不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落雲曦笑了笑,對君瀾風道,“你就按這兩張畫像,將他替我找出來,我感激不盡!”
這名車夫,膽子倒不小!
君瀾風點頭,她不說,這也是他要做的事。
無腸仍然失神地望著那張素描,他從沒想過,用炭筆畫人竟然這麼真實!
落雲曦心想,素描來自於西方,你自然沒見過了。
“落小姐,我要拜你為師!”無腸猛然一屈膝,說出這話,便要跪下。君瀾風卻反應敏捷地拉了他一把,沉聲道,“拜師的事,以後再說,先把事情辦好!”
無腸隻得撇撇嘴。
有了畫像,君瀾風的事好辦多了,僅僅半個時辰,幾名暗衛便揪著車夫送到別院。
“跪下!”暗衛反製著車夫的雙臂,右膝一屈,重重打在他的腿彎,車夫吃痛,“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誰讓你對我下的手?”落雲曦靜靜站在蒼柏之下,臉色卻很嚴肅。
車夫額頭有冷汗落下,佯裝鎮定:“三小姐說什麼呢?剛剛馬車出事,我摔了腿,有心去救小姐也是不行啊!”
落雲曦冷笑一聲:“不說?”她轉頭叫道:“不知天夜處罰不老實招供的犯人,愛用哪些刑法?”
君瀾風自階上緩緩步下,薄唇輕勾,聲音低沉:“用八根銀針將他的嘴縫起來,看他能撐幾天!”
“這個方法好。”落雲曦眸中露出好奇,眼光不由注視向車夫的嘴巴。
車夫看到君瀾風時,大為震驚。
“中山王……”他想叫喚,卻似低喃,隻有自己聽得見,許是太過緊張,太過驚訝了。
中山王是百姓心中神一樣的人物,少年英雄,封王拜將,戰場上出生入死,保得天夜國土平安,每回他出征回來,他也會擠到街巷中,一睹這男人偉岸的風采!
今天,卻是頭一回麵對麵相見,他既激動又害怕,一時心緒淩亂。
落雲曦見他不說話,斜出肩膀,正擋在車夫麵前,截住他看君瀾風的眼神。
“我看,你是迫不及待想要嚐一嚐這極刑的味道了,是嗎?”落雲曦沒心沒肺地笑道,一麵漫不經心地在腰包內拈出十幾枚銀針。
看到她手中的銀針,毫不作假,車夫這才有些恐慌起來:“三小姐,我說的是實話。我隻是街頭拉車的車夫,窮人一個,與小姐無怨無仇,沒理由來害小姐!”
落雲曦的臉色並沒因他的話而有一絲動容,緩步朝他走來,一字一字說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種事還少嗎?不過沒事,我會讓你說出真正的實話。”
車夫眼睜睜看著那明晃晃的針眼向自己眼前靠近,身體忍不住地顫栗起來,拚命地想要掙紮,擺脫眼前的危險,可身後兩名暗衛,卻似鐵臂一般,緊緊按住他,半分也動彈不得。
“三小姐,你敢!”他的聲音抖得快要聽不清了。
“敢,為什麼不敢呢?”落雲曦輕笑,“大家族裏,銀針下不知道死過多少人,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