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慧大師笑了笑:“老衲祝王爺幸福!”
而落雲曦在兩人進房後,借口如廁,追著那名黑衣女子的方向而去,然而,山前山後已尋不見她的身影。
她的臉色,一點點冷下來。
如果沒猜錯,她就是“鶯鶯”,卸下那張傾國傾城的麵具,便是她從前的丫環幽兒!
回來時,落雲曦跳上牆頭,見君瀾風還未出來,也不想回房。
牆頭能眺見遠處的山巒雲海,她便坐在牆頭,拈了一根綠草在唇間咀嚼,感受山間清新的氣息。
君瀾風與普慧大師一走出來,便不約而同地看到慵懶坐於牆頭的少女,墨發輕揚,側臉廓繪了一道優美的弧線。日頭躲進了雲層,天色微陰,但她身後遠山上的皚皚白雪做了最美的背景。
君瀾風心尖輕顫,走近,柔聲叫喚:“曦兒,下來,上麵風大。”
落雲曦坐起來,笑了一笑。
見她要跳下來,君瀾風本能地張開雙臂去接,女子卻已輕靈地躍在叢草間,拿掉嘴裏的草,向他走來。
普慧大師麵容一動,眼前的女子,似乎與他想象的又有不同。
君瀾風回頭看了他一眼,嘴角染上極濃的笑意。
“你們自便吧,老衲不打擾了。”普慧大師告辭離去。
君瀾風與落雲曦回到廂房飲茶休息。
君瀾風低聲說道:“剛才上山的女子,我問了,普慧大師也不知道她的全名,隻知她叫幽兒。”
幽兒?落雲曦心中的答案得到印證。
“每年都會向皇興寺捐香火,有五六個年頭了,四年前寺裏做過一場超渡的大法事,便是她出資的,與寺裏眾僧都很熟悉。”君瀾風打聽得很詳細。
落雲曦勾了勾唇,提起另外一件事:“普慧大師不是說不方便泄露嗎?原來也是看人的,出家人也打誑語!”
君瀾風哈哈一笑。
落雲曦眉目微沉,四年前……幽兒還在她身邊吧?那場法事到底是她出資的還是從前的落雲曦出資的不好說。看來她這三年還在信佛,做了虧心事,心下不安嗎?
在皇興寺用了午膳,清淡的臘八粥,兩人吃得津津有味,吃完後便在廂房對弈。
君瀾風見落雲曦有下棋的心思,想著天色還早,便答應陪她一局,但隻能是一局。
落雲曦不以為意,與他擺好棋盤,她執黑,君瀾風執白,饒有興趣地走起來。
普慧大師坐在一旁觀看,見落雲曦出子散漫,可招招包藏暗招,一環套一環,就算是他心思之遠,也難以一時看透,心中暗驚。
雖然知道她的廢物名聲不真,一直隱藏實力,可耳旁常聽說的卻是她的斑斑劣跡,對她的了解便有些片麵。今兒一瞧她的棋道,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落雲曦的棋走得雖不犀利,卻極平穩,每一著,都有著極大的後勁,一見便是弈中高手。由棋斷人生,她的棋如此,性格豈不也如此?
君瀾風原本擅長的是鋒芒畢露的走法,可麵對落雲曦的棋風,他改成劍走偏鋒,常常會出其不意地來一招暗的,普慧大師看得直乍舌,看不出來,君家這小子藏得也很深,陰棋的本事居然挺高!
兩人足足下了一個時辰,尚還分不出勝負,落雲曦額頭已滲出絲絲細汗。
前世她是個圍棋高手,今生的記憶更是讀了不少舊譜,卻絲毫占不到君瀾風半點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