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說得很含蓄,但顏國公的臉色還是變了好幾變。
君瀾風的眼光投向床上的杜晴煙,淡淡道:“煙兒稟性善良,並未被顏杜兩家所影響,對我也極是真心。我並非嫌棄她的病,若真的嫌棄,早三年便提退婚了,何必為她尋醫求藥,將她的事放在心上!我想這一點國公大人心裏清楚,之所以等她病好提這事,那是因為我發現,沒有愛的婚姻,毫無意思!”
顏國公默然不語,良久,抬起頭,眸光輕眯,問:“那女人是誰?”
君瀾風一怔,蹙眉,正想說話,顏國公沉下聲音道:“我也是男人,也曾年輕過,瀾風,如果不是你遇到了另一名女子,並且對她上心了,你絕不會如此,也絕不會說出這番話!我自認對你還有些了解。”
他說得十分肯定,眸光緊緊盯住君瀾風。
“國公大人不必亂猜。”君瀾風一臉雲淡風輕。
顏國公苦笑:“你竟然如此保護她嗎?沒想到,向來淡於女色的中山王也會被女色所動。”
君瀾風眼光動了幾動,沒有開口。
“我很好奇,怎樣的女子會改變你這麼多。”顏國公輕歎一聲,緊擰眉頭,容顏似乎又蒼老了幾分。
君瀾風負著手,薄唇自負而高傲地勾著,眼光深遂地望著床上的杜晴煙,並不答他。
顏國公邁著踉蹌的步子行到床前,摸摸杜晴煙的臉,側過頭,說道:“二皇子說,煙兒這幾日便會醒來。”
“這是好事!”君瀾風也揚了揚眉。
“是好事,但怕會有更大的不幸。”顏國公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如果我同意你將那名女子納回來呢?你寵愛她,封她為側妃,我與杜家也絕不幹予!”
君瀾風一怔後,眼中劃過可笑:“我說了,我與煙兒退婚與旁人無關!”
心中卻清楚,他是如何也不會委屈曦兒的,不會,也不舍得,一點也不舍得。
委屈了她,他會心疼,會難受。
顏國公皺了皺眉頭:“你身邊,一個煙兒也容不下?”
“若本王真要成婚,必是與至愛之人,絕不納妾!”
顏國公沉默,屋外響起一道潑辣的嗓音:“你要退婚也可以,我女兒又不是除了你沒人要!”
話音一落,裹著純黑色大狐毛襖的顏容嬌出現在房間內,滿臉冰霜,看著君瀾風。
“舅母。”君瀾風淡淡喚道。
顏容嬌滿麵怒氣:“這聲舅母還是別叫了吧!三月二十二,良辰吉日,給煙兒補辦及笄禮,辦完這個,再分開不遲!”
君瀾風想起適才顏國公說,杜晴煙這幾天便會醒。
“是不是太倉促了?”隻有幾天時間了……
“我怕再不辦,永遠都看不到她及笄了。”顏容嬌說著嚶嚶哭起來。
君瀾風心中也不好受,他也不想看到杜晴煙受罪,可是,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而他,更舍不得對曦兒殘忍,所以,原則上的事情,他無法退讓。
但這個要求,並不過分,他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我答應你,不過,得換個日子。”
“這一天是煙兒挑的,去年的今天,她便在期待三月二十二,直到昏迷,都在念叨著這個日期!怎麼能換!”顏容嬌擦淚,有些激動地說道。
顏國公微擰眉,看向君瀾風:“那天你有事?”
“天大的事,也比不得煙兒的事重要!”顏容嬌十分蠻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