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還戴著?”君瀾風臉色微沉。
他手中捏著的正是端木離送的那隻梅花攢心白玉簪。
落雲曦摸摸頭頂,秀發早散,她有些無語。
昨晚進宮,她想來想去,還是換上了這根簪子,至少,在她和君瀾風“冷戰”時,他送的簪子是不能戴的,那不是弱了氣勢嗎?
“昨晚我就看到了,真想立刻拔下來摔了!”
君瀾風冷哼一聲,作勢便要將發簪扔下馬背。
“慢著!”落雲曦急喚一聲,扼住他的手腕,瞪大眼睛看他。
“不舍?”君瀾風有些惱怒,“扔了便扔了,留著它做什麼!”
“這是師兄的心意。”落雲曦輕輕蹙起柳眉。
“心意?你知道他對你是什麼心意?”君瀾風反問。
落雲曦被他逼得沒法,扳起俏臉道:“你還給我,頂多我收進箱子,往後不戴了便是!”
“嗯,這還差不多。”君瀾風見她一臉埋怨,心微軟,便將發簪還給她。
至少她不戴也是一樣。
“壞人!”落雲曦立刻側轉身子,給了他一個背影。
君瀾風一手拉了韁繩,一手握著她的纖腰,弓下身,將下巴擱在她肩膀上,邪邪一笑:“是嗎?曦兒說我是壞人?我待你還壞嗎?”
“你說呢?”落雲曦抖了下肩膀,想將他抖開。
君瀾風卻又湊了上去,笑著說道:“如果我這樣對你都叫壞的話,那我寧願你天天對我使壞,曦兒,求求你對我壞一點吧!”
落雲曦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行了,貧不過你,你看看都到哪了,那邊是什麼人啊?”
她說著朝遠處指去。
君瀾風連眼皮子都不想抬一下,嗅著她脖頸間的芬芳,意態悠閑道:“荒郊野外的路人,我怎麼會認得!”
說是這麼說,他還是抬起頭,朝那邊看去。
隻見一行人穿著一身白衣,為首的兩個披著白麻,各個低著頭,快步朝小道上行去。
“送葬的?”君瀾風皺起眉頭,“好像是曾家人。”
“是曾家人。”落雲曦的聲音十分肯定,因為她看到了一個熟人。
熟人,沒錯,那就是好久沒見的曾水仙!
曾水仙披著重麻,由兩個穿白孝服的侍女攙著,亦步亦趨地跟在曾司徒後麵,一行人匆匆忙忙,又有些躲躲閃閃。
君瀾風住了馬,與落雲曦兩人朝那邊打量。
“曾水蘭被處決了。”君瀾風低低說道。
“真快。”
“好歹是太子正妃,所以這事沒有公開,皇帝隻是傳個令,下麵自有人私底解決……”他說到這時,身子突然猛烈地震顫起來。
“怎麼了?”落雲曦嚇一跳,轉頭看他。
君瀾風麵色有些蒼白,眼瞳微微收縮著,瞳中卻沒有焦距,不知在看哪裏。
“瀾風,你怎麼了?”落雲曦平常裏鎮定萬分,看到他這樣子,卻嚇得六神無主,急急扶住他,驚呼出聲。
忙亂間,她才想起來伸手替他把脈,細腕卻被一隻大手有力地反握住。
“我沒事,曦兒。”君瀾風低低安撫她,“隻是想起了往事。”
落雲曦這才徹底放下了心,心中卻生了狐疑之意。
往事?
適才他說,曾水蘭被秘密處決……難道,他母親當年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