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個重重疊疊的男人,無數個嘶啞難聽的獰笑,一雙雙令人惡心作嘔的粗糙的手……那是毀了她一切的記憶!
“不要!不要!”落飛穎尖聲厲叫起來,聲音如破鑼般嘶啞。
兩個衙役麵麵相覷,這情形,怎麼像他們要非禮她一樣?
落雲曦勾唇一笑,後退一步,讓開道路,不曾想腳後跟正踩到一人的腳背之上。
“對不起。”她本能地道歉,回頭一看,不由莞爾。
君瀾風不知何時也來到這邊,正負手站在她身後,此時,男人蹺起一隻腳背,含笑道:“小花貓,腳底在哪踩過,怎麼這麼髒?好好一雙光潔的靴子被你毀了!”
他一開口,牢頭和落冰玲也吃了一驚。
幾人都在注意落飛穎那頭的事情,並沒有察覺君瀾風悄無聲息的到來。
牢頭下意識地朝君瀾風的官靴看了一眼,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中山王的潔癖是人所共知的,現在他的靴子上居然留了大半個灰蒙蒙的鞋印,這還了得?
“王爺,我替你擦掉。”他討好地彎下腰,便要拿袖子替他擦拭。
那隻黑靴卻是往後一騰,挪開了。
“誰踩的誰負責!”他意味深長地說道。
落雲曦吐了吐舌,抬眼,瞪了他一下,才慢條斯理地伸出手,卻是直接探向君瀾風的前胸。
牢頭嚇一跳,想著上前提醒,但立刻回過神來,他這是傻了呢,以為中山王的衣裳碰不得,可卻忘了,這是落雲曦,是那個流言中與中山王關係匪淺的女人,自己可不要多管閑事了!
落雲曦從容地解開君瀾風胸前的衣襟,從中抽出一塊潔白的絲帕。
君瀾風嘴角微抽,說道:“你倒是聰明,用我的帕子擦我的鞋!”不過他沒有更進一步的表示,似是默認了她的做法。
落雲曦撇撇嘴,她不是沒戴帕子嗎?整天揣著張絲帕放在懷裏,當真沒這個習慣!
她彎腰,便要去給君瀾風擦拭鞋麵的汙處。
頭頂,君瀾風哈哈大笑起來。
尼瑪!落雲曦臉色一黑,細腕卻被人攥住,被拉了起來。
“當真要你擦嗎,傻瓜!”君瀾風嘴裏罵著,聲音卻是無比溫柔。
“你……”落雲曦有一種揍人的衝動了。
君瀾風一手牽著她,一麵弓起腿,自個兒將鞋麵的腳印擦掉了。
兩人手牽著手,雖然未有更明顯的表示,但那股情人之間才會有的默契和親昵一覽無餘。
牢頭與落冰玲不由得互視一眼,頗是尷尬。
落冰玲心中更是不知何種滋味。
從落雲曦知道君瀾風的手帕放在哪,還如此熟稔地取出來看,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到了一定地步了。再看到眼前這樣親密的兩人,她倍覺心酸。
曾經,她也有過這樣的夢想,希望找到一個可靠的男人照顧自己,疼愛自己,結果,她卻嫁給了落魄又潑皮的顏程。
自從杜夫人死了後,她和顏程的生活可謂是一落千丈,窘迫之極。她還得承受顏程三天兩頭的拳腳,說起來都是淚。
她這樣的後果可以說是落雲曦直接造成的,可是,縱然她再恨落雲曦,卻也知道自己根本動不了她!這份恨和苦,隻能自己吞咽。落飛穎,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兩名衙役已經將落飛穎帶去了牢中專用的審訊室,牢頭跟著過去,君瀾風和落雲曦也準備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