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這話,唐非的麵色“刷”一下就變了,幾乎變成了慘白,眸中更是難掩恐慌。
他的反應如此強烈,落雲曦的心如被一隻大剪子猛然夾住,脫口問道:“難道他是華皇子?不,難道他是皇上?”
如果是華皇子的話,應該沒必要裝扮成這樣吧?
官寒被落雲曦的一番話驚呆了,一頭霧水,根本還沒接受落雲曦的話。
唐非已大喝一聲,另外一名侍衛猛地竄起,已經抱著那名年長侍衛一同飛躍出門。
“追!”落雲曦反應十分敏捷,她一聲令下,院內大批人馬出動,直追著那兩人出去。
她自己也沒閑著,抽出雪錦,飛奔進院。
“當”的一聲,唐非右腕一翻,已從腰間拔了一把長劍出來,攔住了落雲曦的去路。
“被我說中了。”落雲曦靜靜看著這個中年文官,原來,他也有武功的。
是啊,和月帝能派他隻身前來江林府,肯定也不是什麼弱角色。
唐非皺了皺眉,難以相信地問道:“那茶是你故意潑翻的,你怎麼會懷疑到?”
“是華皇子還是皇上?”落雲曦不答反問。
唐非抬頭,看了眼她身後的官寒和官進,有些艱難地回答道:“是皇上。”
“什麼?”官寒大腦衝上一股熱血,竟然是和月帝!他的仇人!他怎麼會親自來江林府,膽子竟然這麼大!
“落小姐,你太聰明了。”唐非長歎一聲。他不是天夜人,所以稱呼落雲曦便是“落小姐”,而不習慣給她冠顏姓。
“我想知道你到底怎麼懷疑得到的?”
“嗬,這還不簡單!”落雲曦輕哼一聲,“我還沒看過警覺性這麼低的侍衛,根本不覺察周遭動向。唐大人不遠千裏來江林府談事隻帶了兩名侍衛,必定是千挑萬選,怎麼會選這樣一個笨蛋來?”
聽她將皇帝說成笨蛋,唐非連連住手,臉色都嚇得變了。
官寒卻笑了起來。
唐非目瞪口呆地看著落雲曦,說道:“怎麼可能?皇上身負絕頂武功,警覺性向來很高,怎麼會被你識破了?”
落雲曦也想不明白,聳了聳肩,無恥地露出一笑:“不管怎麼說,唐大人,我們可要留你坐一坐了。”
說完,她利落出手,猝不及防地抓住唐非右腕,一個掃堂腿便將麵前七尺男兒絆倒。官寒相當配合,上前“刷刷刷”點中唐非的穴道,拎了起來。
“你們大膽!那可是皇上!不是你們碰得起的!我警告你們,別去追了,後果不是你們能承受得起的!大家好好的不行嗎?”唐非臉色煞白,他擔憂的不是自己,而是皇帝。
他也不知道皇帝為何要來,反正除了幾個人外,其他人都不知情。
雖然和月帝準備充分,和他同來的也是一等一的好手,可是,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失手落在這些反賊手裏呢?
落雲曦彎唇一笑,笑容清冷:“好好的?我對他好好的,他會對我們好好的嗎?”
唐非一臉恨鐵不成鋼:“你們這兩個孩子啊,皇上這次是真的想認回你們……”
落雲曦打斷了他的話:“夠了,別說了。我可不相信他的好心!對了,忘記告訴你,剛才那杯茶水中被我添了一些料,我想,就算他們長了翅膀,今天也飛不起來了!”
“什麼?”唐非的大腦“轟”的一聲炸開,眼前一片黑暗,哆哆嗦嗦地顫著唇,“你說什麼?”
官寒直接將他拎走,一麵走,一麵善意地解釋:“我姐是說,她在茶水中下了一些毒,和月帝跑不遠的,他會落到我們手上,聽懂了嗎?”
唐非當然聽懂了,不能再懂了,他無力地垂下了頭,嘴裏叫著:“作孽啊,作孽!”
官寒笑著安慰他:“不過唐大人你完全不用擔心你自己,你是史官,我們不會碰你一根汗毛的。”
不僅不碰,說不定將來還會用到呢!
落雲曦見官寒挾著唐非離去,臉上的笑容斂了去,她眯起鳳眸,望向天邊。
如果和月帝落到他們手上,一定不會饒了他。
但是和月江山呢?小寒真的想要嗎?
就像君瀾風所說,他們現在還沒準備好,實在是太冒險了。
落雲曦仰頭望去,北邊的天空黑沉沉的,壓得極低,烏雲翻滾,濃墨渲染,仿佛就要下一場大暴雨。
她皺了皺眉,快步行到樹下,那裏係著一匹馬。
落雲曦解了馬韁繩,以一個優雅的姿勢飛身翻上馬背,雙腿一夾馬腹,左手扯住馬韁繩,白馬如利箭一樣,射將出去。
一路的侍衛聽到馬嘶聲連連讓道,落雲曦得以順利出府。
她徑直打馬朝北方大道跑去,這條路是通往月都的必經之路。
北城門的侍衛老遠便看到一襲黑衣乘一騎白馬而來,精神一振,誰都知道那是團主的妹妹,女扮男裝,英姿颯爽,一向引人注目的緊。他們立刻吊起城門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