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不痛了?你痛在身,我痛在心!”他握住女子右腕的大手輕微地顫栗著。
“夠了,這些肉麻的話就收起來吧!”落雲曦很是嫌棄地抽回手,目光饒有深意地在無腸臉上掃過,淡淡道,“反正你是王爺,是天夜的中山王,你想怎麼著不就怎麼著嗎?一根繩子便能將我綁起來,想扔哪就扔哪,還管我什麼死活呢?”
“你是這麼想的?”君瀾風狠狠攥起了拳頭。
“那你還有什麼解釋?”落雲曦的聲音浸透寒意。
君瀾風看了眼她藏在身後的手腕,定定地看了她半晌,聲音微沉:“我且問你,官寒現在不同意放手,你怎麼辦?”
他之所以不帶落雲曦過去便是不想讓她當麵為難。
“我死行嗎?”落雲曦一字一字冷漠地吐出。
君瀾風一愣,聽到那個“死”字,整顆心毫無預兆地猛地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眉眼中的緊張不言而喻。
他一把扯住落雲曦的手,帶進懷裏,聲音含著怒氣與擔心:“你胡說什麼?”
“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既然問我的意見,又何必不讓我回去!”落雲曦的聲音一拔多高。她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相信自己有能力將它走好!
君瀾風的擔心她能理解,但是,他今天對她采用的辦法,她卻不能釋懷!
君瀾風抱著她的手臂幾乎是僵住了,鳳眸深深凝望著落雲曦,慢慢地,他鬆開了手。
“你回去吧!”
說完,他看也不看她一眼,快步進了帳蓬。
無腸和飛羽這會兒想裝無視也裝不下去了,互看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憂色。
“小姐,外麵冷,你先進來……”無腸的話還沒說完,落雲曦卻已拔足衝下了山崗。
無腸驚到了,縱身一躍,便要追過去。
“誰也不許去追!”君瀾風的呼喝聲猛一下在無腸耳旁炸開,他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帳簾之側,雄渾的聲音透著內力在山穀之間回蕩。
落雲曦撲在馬背上,將這話聽得清清楚楚,她拉起馬頭,回過了身,衝著崗上燈火處大聲說道:“顏一凡,你這個叛徒!我警告你,你趕緊叫外公將軍隊開過來,否則,我一定不輕饒你!”
她不知道顏一凡躲哪裏去了,可卻猜得到,他不會離開這片山崗的。
她的話,他一定聽得到。
崗上,傳來的卻是君瀾風的回答:“不可能!你外公的軍隊在我手上,不可能給你的。”
落雲曦氣得快要吐血,臉色沉得可怕:“你有什麼權力這麼做?”
她揚起頭,便看到男人一襲紫袍,尊貴無比地站在崗沿上,夜風吹起他的衣角,飄飄揚揚。離得遠了,看不到他的神情,卻能感受到男人的居高臨下。
低沉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別忘了,顏家現在是天夜的逃犯!私藏軍隊,便是死刑!”
落雲曦心頭微跳,有些著怒道:“你將它給我不行嗎?”
“我早跟你說了,和月內訌,天夜不會插手的,不會插手,也沒這個能力插手。”君瀾風的回答輕飄飄傳下來,“你敢說,你外公的軍隊不屬於天夜?”
一旁的無腸和飛羽心頭都捏了把汗,耳旁已響起嘶心裂肺的馬鳴聲,那人那馬,卻已經乘著黑夜遠去了,濺起一片煙塵。
不屬於,怎麼會屬於呢?那是他強奪去的!
落雲曦將馬打得飛快,一雙幽暗無比的鳳眸平視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