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劍眉一挑,睜開的雙眼中劃過一抹不耐,極力壓抑著說道:“出去吧!”
杜晴煙以為自己聽錯了,愣在原地。
崔珍珠立即上前說道:“杜小姐,皇子請你出去,我要上藥了,可別耽擱我的時間!”
杜晴煙咬住下唇,看向月鈞華的眼圈泛起紅霧,轉身,快步跑了出去。
“主子,要追嗎?”外麵有人問道。
“由她去吧。”月鈞華冷聲說道,“郡主,給我上藥吧。”
經曆了一場生死搏鬥,麵對朝廷中朝夕便改的政局,筋疲力盡的月鈞華應該是感受最深刻的一個了。
崔珍珠的心境也比從前沉穩得多,她默默地替月鈞華上藥,不該說的話,一個字也沒提。
屋內沒有聲音了,落雲曦才直起肩胸,打了個哈欠,很是得意地出皇子府而去。
月鈞華傷重,小寒這些日子可以趁機收複朝中勢力。有和月帝這麼大的靠山,他還真不怕誰。而月鈞華養傷的這段日子,一定痛苦多多。杜晴煙若還這般任性,那可就是自討苦吃。
半個月後便到了崔珍珠與月鈞華的婚事。
月鈞華的傷勢有明顯好轉,但下地行走還不是很利索。
和月帝之所以這麼快給他倆辦婚事,也存在“衝病”這一傳說,希望婚事的喜氣有助於月鈞華的康複。
落雲曦一直乖順地陪在九曲指身邊,與他研究藥理,連官寒在朝中的事也沒有過多詢問,隻知道,最近,寒王很火。
和月帝不管去哪都把他帶著,宮中什麼好東西都要拿給寒王看。若是寒王說了哪名朝臣好,第二天,這名朝臣一定會連升三級,成為朝中棟梁。
這話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就這樣傳出去了,反正,確實有人最近升官發財。
而月鈞華那頭,卻是一直沉靜如水,什麼聲音都沒有。
一時間,朝中投向官寒的人趨之若鶩,風頭無倆。
華皇子府,張燈結彩,豪華富貴的大紅軟轎一早便去迎接新娘崔珍珠回府,炮竹聲聲,喜氣洋洋。
而同一府邸的書房中,卻是一片如水的冷清。
“你答應過我的!”杜晴煙的剪水雙眸滿含淚花。
月鈞華那一身鮮紅的喜服當真是刺眼,刺眼得緊!
月鈞華眉頭緊皺著,外麵催得厲害,可他卻又不能不給杜晴煙交代。
“煙兒,這事以後再說,好嗎?”他輕咳了幾聲,以商量的口氣詢問。
成婚,也並非他的主意。
自從那天之後,月鈞華雖然待崔珍珠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變化,但對杜晴煙卻是明顯淡了很多。
杜晴煙感覺到了,所以她慌亂了。
她已經失去了君瀾風,不能再失去最後一個對她百依百順的男人,所以,她拚命地搖頭:“不好!”
外麵鑼鳴鼓響,喜慶聲聲,月鈞華越發覺得頭痛,摸了摸額頭,無奈地看著杜晴煙道:“煙兒,你也知道,要想在朝中站穩腳跟,和崔家聯姻是不得已的事,我答應過你的事,將來總會履行的,難道你信不過我?”
杜晴煙抿緊唇,她一直深明大義,可月鈞華這些日子的態度令她十分慌張,故而有些失態。
“你去吧。”她悶悶地放開了手。
原以為月鈞華還會安慰她幾句,沒想到男人頭也不回地出了房。
外麵客人都來得差不多了,皇上皇後也親臨華府,月鈞華能不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