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辦法,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第一次,那名侍女大清早地進了端木離的房時,端木離還沒起床。
滿腹心思的她天還沒亮就醒了,正看到這一幕,也不知在什麼力量的驅使下悄悄趴到窗下窺視。
端木離連上衣都沒穿便站在那名侍女前麵,張著雙臂,露著蜜色勻稱的上半身,連她都不好直視,那侍女卻鎮定自若地為他穿衣服。
末了,更是將端木離前夜沐浴時換下來的髒衣物全部抱了出去。
她又是控製不住地跟去看,就見那名侍女淬了淡水在甲板後頭洗端木離的衣服,連貼身大短褲都不放過。
第二次,是晚上臨睡前,那名侍女進去替端木離鋪薄被,下床紗,為他脫衣,甚至還想留下來過夜。
好在端木離果然如傳說中所說,身旁無妻妾,無女人,嚴詞拒絕了。
她這才感到舒心一些,不過,自那一回,她接下了這個活,再也不允許那名侍女或其他女人進端木離房間半步。
“小水水,過來替我脫衣,睡覺了。”端木離坐在太師椅內打了個哈欠,右手握著的一本書垂了下去,像是快拿不住似地要掉在地上。
說著,他自顧自地拉掉頭繩,一頭如墨般的長發傾瀉下來,與一身白衫相呼應,越發英俊。
坐在窗前望月的藍水被他的聲間拉回了現實世界,認命地走過去,叫道:“起來!”
端木離懶洋洋地臥在太師椅內,吐道:“起不來了,太困了!”
藍水眉頭微蹙,初秋季節,半夜時分海上可是很涼的,睡在椅子上容易挨凍。
“起來!”藍水二話不說便將他給拽拉了起來。
端木離眯起桃花目,張開雙臂,輕哼一聲。
藍水輕搖了搖頭,雖然服侍過他換衣很多次,可她還是有些不習慣。
掃了眼端木離所穿的衣著,她閉上了眼,準確無誤地找到衣扣的位置,素手輕解,快而靈巧。
端木離嘴角噙上淡淡的笑,望著眼前那張柔淨的臉龐,長長的睫毛輕微顫動著,如振翅欲飛的蝴蝶,紅唇緊抿,往日鹹有表情的臉透出幾分俏皮和可愛。
不一會兒,藍水便熟練地為端木離褪了外衫,隻剩一套雪白的中衣。
藍水這才睜開眼,頭也不回地走到桌邊吹熄燈燭,屋內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快些去睡吧,明天就到岸了。”頓了頓,她朝黑暗中端木離所在的方向說了一句。
“嗯,你也去睡吧,明天早上,我想看到美美的你。”端木離並沒有為難她,幽暗中,磁性低沉的聲音反倒十分溫柔。
藍水輕應一聲,轉身處便是房門,她拉開門行了出去。
聽到房門被帶起,腳步聲遠離,端木離長長籲了一口氣,舒服地撐了個懶腰,自言自語道:“什麼時候能光明正大地將你留下來呢?”
這一夜,隔壁艙房的藍水輾轉反側,怎麼也無法入眠,最終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推開朝海的窗欞深深呼吸了一大口,才覺胸中鬱卒之氣去了一些。
窗外,懸掛著一輪皎潔的月,清輝灑滿西海,遠處水波粼粼,蕩著如水月色,好看極了。
舷窗外是一望無際的墨黑色大海,半空垂著圓月,藍水怔怔地遙望著。
明天就抵岸了吧?
她從沒有想過,自己會以現在這種方式踏上長生州的土地,更不會知道在出了那種事後,她還會來參加聖女即位的盛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