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官儀》中曾有這樣的記載:“古不墓祭。秦始皇起寢於墓側,漢因而不改。”“寢”是作為侍奉墓主靈魂日常生活起居的處所,而重要的祭祀祖先的典製則在廟中舉行。西漢中晚期以後,這一製度有所變化。隨著儒家思想在社會政治生活中影響的深入以及厚葬之風的蔓延,一些世家大族開始在墓地上建築祠堂。如《漢書·張禹傳》載:“禹年老,自治塚塋,起祠室。”有些股肱之臣死後還有皇帝為其立祠堂的榮耀。西漢重要政治人物霍光死後,宣帝為其“起塚祠堂”。人們開始在墓地祭祀祖先,原來宗廟的功能開始轉移到墓祠上。上墓祭祖時往往召宗族,會賓客、故人。祠堂逐漸成為一個重要的禮樂文化中心和行禮呈孝的場所。統治者也將祠堂作為自己宣揚傳統禮教的旌表場所,建立忠孝祠、忠義祠、節孝祠等。唐玄宗就曾下詔說:“忠臣、義士、孝婦、烈女德行彌高者,亦置祠宇致祭。”
1.龔元祥父子入忠孝堂
明朝崇禎四年(1631),龔元祥任霍山縣教諭(掌文廟祭祀,教育所屬生員)。崇禎八年(1635),農民起義軍攻陷鳳陽。龔元祥與縣令一起安排守禦。農民軍突然而至,縣令自己逃跑了,龔元祥督率士民固守。有人勸他也避一避,龔元祥說:“拿著國家的俸祿,就應當為國家盡忠,國家有難的時候臨陣逃脫,這是不忠;作為地方官員,麵臨危境卻棄城逃離,這是不義。我平日所講的忠義之道難道是一句空話嗎?倘若有不測發生,也做好了犧牲的準備,沒有什麼值得害怕的。”不久,農民軍攻陷了霍山縣城,龔元祥整理好自己的衣冠端坐,向攻入的農民軍講明忠君大義。農民軍想讓龔元祥投降,但龔元祥誓死不從,厲聲道:“死就死罷了,你們這些賊輩怎能侮辱我。”農民軍大怒,將龔元祥捉住綁了起來,龔元祥仍然罵不絕口,被農民軍殺害。龔元祥的兒子龔炳衡一貫孝順,看到這一幕悲痛欲絕,大罵殺害父親的這幫賊人,也被殺害了。朝廷聞知此事,贈龔元祥為國子監助教,建立忠孝堂祭祀,其子龔炳衡也入祠配祀。
2.“忠孝兩全”的陳連升父子
清朝曾為抗擊英國侵略者的陳連升設立專祠。陳連升在道光十九年(1839)跟隨林則徐到廣州禁煙,曾率守軍擊沉一艘前來挑釁的英軍雙桅船,被提升為三江協副將。在調守虎門沙角炮台後,他加強練兵和巡邏,積極修築工事,添置大炮,增設地雷,加強巡邏,嚴陣以待。道光二十年(1840),英艦來犯,陳連升受命率五艘戰艦,與英軍進行了激烈的海戰,擊退了英軍的進攻。道光二十一年(1841),英軍向沙角炮台發起襲擊,麵對腹背受敵、敵強我弱的不利戰局,陳連升毫不畏懼,與兒子陳長鵬一起指揮六百官兵抵禦英軍數千人,用地雷、火炮殲敵數百人。在火藥消耗殆盡、又無外援的情況下,他先率官兵用弓箭射殺英軍,然後抽出腰刀衝入敵陣,進行殊死搏戰,不幸犧牲。兒子陳長鵬見父親陣亡,雖悲憤異常但仍堅持戰鬥,持戟大呼,又砍殺了數名英軍,自己多處受傷,最後投海捐軀。英軍人數火力占優勢,卻遲遲攻不下炮台,都是由於陳連升的勇猛抵抗、堅守不屈。英軍惱羞成怒,亂刀砍上陳連升的屍體泄憤。朝廷獲知此事後,為褒獎陳連升、陳長鵬父子“忠孝兩全”,將二人牌位放入昭忠祠中供奉,昭忠祠是我國古代為紀念衛國戰爭中陣亡將士而修建的廟宇或祠堂,以昭示忠良將士之意而起名。朝廷還為父子二人建立了專祠予以旌表。愛國詩人張維屏的《三將軍歌》曾經歌頌道:“公子救父死陣前,父子兩世忠孝全。”這場戰鬥進行得十分慘烈。曾親身參加這次攻打炮台的侵略軍中有一個名叫W·D·柏納德的人後來寫了一部題為《“複仇女神”號輪船航行作戰記》的書,描述了這次戰鬥:“凡是親眼目睹過中國人在每一次交戰中所經常表現出來的個人英勇事跡的人,不管這種無畏是出於勇氣,還是出於絕望,都不會把中國人當懦夫看待。”據說陳連升的戰馬也被擄到香港,英國侵略者喂之不吃,近之則踢,騎之則摔,刀砍不懼,性如其主,每日朝著虎門沙角的方向悲鳴嘶叫,最後絕食而死,時人稱為“節馬”。“節兵義墳”、“節馬碑”等至今仍存。陳連升是土家族,在近代中國抗擊外國侵略者的戰爭中,他是第一位為國捐軀的少數民族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