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稱作‘總爺’的頭目未作任何表態,反倒狠狠白了他一眼,好像在說,你算什麼東西?這裏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發號施令?我才是這裏的老大。
紹岩注意到這一細節,便故意在邊上落井下石道:“我說你這小子還懂不懂規矩,人家總爺都沒發話,你在那裏插什麼嘴?難不成你比總爺還要大?真不知道你這個兵是怎麼當的?”
那名士兵氣得滿臉青筋亂跳,可是又不敢公然與紹岩頂嘴,別看這家夥長得一副十足的二愣子模樣,心裏的那點小算盤比誰都算得精,他擔心紹岩真的是天霸天王大人,按照當時那個年代的軍法,以下犯上是大罪,重則是要拉出去五馬分屍的,因此他幹脆把這個神聖光榮的任務踢給了那位總爺。
總爺可不傻,於是走到紹岩跟前,客客氣氣的道:“王大人,剛剛下人多有冒犯,還請諒解。”
紹岩打了個哈哈道:“好說,好說,那麼,我們可以走了麼?”
總爺拱手笑道:“王大人,您既是奉了秦將軍的命令過來執行公務,小的本不該阻攔,可是為了全軍安全考慮,還請您和您的部下摘去頂上的帽子,我們這些當差的也好對上頭有個交待,倘若就這麼稀裏糊塗的放你們進去,萬一出了什麼事情,上峰一旦追問下來,我們這些小命可都行搭進去嘍。”
脫帽子?開什麼玩笑?老子的命不比你們便宜,紹岩強壓心中的怒氣,抿嘴笑道:“總爺說的有理,咱們同為秦將軍帳下,自然要相互配合,俗話說得好,方便與人等於方便自己嘛。”
“那是那是。”總爺見他們如此合作,頓時喜上眉梢。“難得王大人這麼體諒我們這些當差的,小的實在是不勝榮幸之至,隻因軍令如山,小的在此代表弟兄們先向您賠不是了。”
“哪裏哪裏,總爺千萬別這麼說,你也是公事公辦,我天霸天絕非不講道理之人,既然讓人抓到了疑點,那還是當麵澄清的比較好,以免某些人在那裏胡亂猜疑,我這個人最不喜歡讓人在背後戳脊梁骨。”說著,紹岩狠狠地瞪了那名士兵一眼,那名士兵麵紅耳赤的低著頭。
“哥幾個都把帽子摘了吧,省得讓這些兄弟難做,這年頭到處兵荒馬亂的,大家出來混口飯吃都不容易,咱們就讓他們看看咱們的腦袋。”紹岩在說話的同時,時不時朝章懷德等人遞了個眼色,示意他們一會兒見機行事。
章懷德微微點點頭,眾人一手去觸帽簷,另一隻悄悄的按在腰間的大刀柄上,一旦帽子拿下,他們將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掉所有的守兵。
就在紹岩等人伸手去摘頭盔之際,忽聞城內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樊總爺,外麵發生了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嗎?”
紹岩愣了一下,初聽這聲音很像一個人,總感覺以前在哪裏聽過,卻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
正想著,卻見樊總爺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之色,忙朝聲音方位作揖道:“一點小事,不敢有勞郡主大駕,外麵天涼,還請郡主早點回去歇息吧。”
城內沒有回話,正當大家都以為那位郡主已經離開,隻聽‘吱呀’一聲,城門被打開了,隻見裏麵走出一個嬌小的身影,雖然看不清容貌,但從那美麗的線條來看,定然不會太難看,這是紹岩多年以來總結出來的‘審美定律’。
樊總爺麵色大變,慌忙走上前叩道:“小的樊史人見過長樂郡主!”
煩死人?靠,好名字!紹岩沒能忍住,撲哧笑出聲來,口水卻是噴了‘煩死人’一臉。
樊史人眼中閃過一絲凶光,然而當著郡主的麵,就算是殺父仇人站在他跟前,他也隻能咬牙切齒的把持住。
見‘煩死人’目不轉睛的瞪著自己,那表情比發現老婆在床上偷-人還要難受,紹岩咯咯樂了起來,冷哼一聲道,你瞪個屁呀,媽媽的,老子的口水天生具有美容的功效,沒收你人民幣已經是便宜你了。
玩笑歸玩笑,紹岩知道接下來要麵對的是個素昧平生的丫頭,在這個年代,皇帝的女兒叫公主,隻有王爺的女兒叫郡主,為了將每位郡主的身份區分開,通常人們在喊郡主時,都會在前麵加上其父親的封號,剛剛聽樊史人喊她長樂郡主,那麼這丫頭一定是長樂王的女兒。
換作是別的親王,紹岩還不是很了解,說到這個長樂王,那倒是件趣事,聽白眉說,長樂王又稱快活王,為人瘋瘋顛顛,整天嘻嘻哈哈的沒個正緊,而且最酷愛宮廷鬥雞,王府內還設有雞壇、賽場,專門用來訓雞、賽雞。
嘿嘿,有這樣的父親,相信女兒也好不到哪去,紹岩不懷好意的偷偷笑道,說實話,他還真希望這丫頭能繼承她父親所有的優良基因,因為他這輩子最害怕兩種人,一種是男人,一種是女人,尤其是聰明的女人。
長樂郡主剛出門就見到樊史人的狼狽樣子,心裏又好氣又好笑,笑的是堂堂的樊總爺竟會如此怕死,換作是本郡主,肯定會以牙還牙,還他一臉的口水。氣得是,從她出來的那一刻開始,紹岩從頭到尾都沒正眼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