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玲回憶起半年前遇見這男人時的情景。
那是一個寒冷的夜晚,紐約的街頭少了喧囂浮華,李婉玲和幾個剛從國內過來的姐妹瘋玩了半宿正準備獨自回到她租住的小公寓。
房子雖小每個月的月租卻不便宜,她的飯店生意一般,眼看就快要維持不下去了,她打算盤掉飯店去給別人打工。
一個人走著本來就很寂寞又想起上星期因為出軌而分手的美國男友,心情極其不好。
昏暗的路燈下蜷縮一個身影,似乎是個流浪漢。
在美國這樣的家夥並不少見,他們無家可歸,有些人連居住權都沒有,不是偷渡客就是非法移民。
“給···給··給我點水···”流浪漢發出微弱的說話聲,李婉玲頓時停駐了腳步。
不為別的,就因為這個流浪漢說的是中國話。
她蹲下身子環顧四周,發現此時街上沒什麼行人,於是小聲問道:“你是中國人?”
土灰色破爛的衣服下露出一隻眼睛,努力看向她這邊。
“我··我不記得了··我是坐著一艘船來的。”
婉玲伸出手撥開流浪漢臉頰上汙穢的頭發,仔細打量他的樣貌。
的確是個亞洲男子。
“你還能站起來嗎?如果可以的話就跟我走吧,我家裏有吃的東西。”
流浪漢聽見有吃的,一下子來了精神,努力的從地麵爬起跟在身前的漂亮女人後麵走去。
李婉玲轉過頭這才發現原來流浪漢身材高大,不過卻十分消瘦,或許是因為偷渡的過程很艱辛,能活著熬到這已經算是幸運。
兩個身影一前一後來到一棟深紅色的四層公寓樓前,破損的外牆泛黑發舊,整棟樓透露著一股陰暗潮濕的味道。
“條件不是很好,但是還算暖和。”婉玲像是自言自語的介紹著。
走到三層的一間房門前,掏出鑰匙擰開上鏽的鎖頭。屋子裏一片漆黑,她伸手在牆壁上找到開關,燈閃了三四下才算亮起來。
流浪漢跟著走進房間看著狹小玄關遠處的客廳,一張餐桌上鋪著格子花的餐布,整齊的杯子排列在一起,餐桌上還擺放著一盆小小的雛菊。
廚房、餐廳和客廳全在一個空間裏,擁擠卻不雜亂,地麵幹淨的不染灰塵。
流浪漢有些不知所措,呆呆的站在牆角裏生怕弄髒別致的房間。
李婉玲注意到他的舉動,笑了笑。
“你在那等一下,我幫你找點可以換的衣服。”說著她走進旁邊一扇房門裏。
不一會兒她手裏拿著兩件長袖t恤和一條牛仔褲回來。
“這是我前男友的,估計他不會需要了,你換上試試看可以穿嗎。”
“謝謝。”流浪漢點著頭伸手接過衣物。
李婉玲指著臥室旁邊的玻璃門說:“那是浴室,你可以先洗一下。”
流浪漢聽從她的安排走了進去。
婉玲在開放式的廚房裏做了兩個家鄉菜,她是四川人對辣的十分偏愛,出國這麼多年她很少再做辣的東西,就連自己的飯館菜單上也沒有家鄉菜。
等她的飯菜做好,浴室的門也剛好打開。
流浪漢穿著黑色帶潮紋圖式的t恤和牛仔褲走了出來,洗過的頭發濕漉漉的擋在臉龐,連鬢的胡子幾乎隻看得見一半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