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伏的轎子如我起伏的心情,宮門好深,似乎沒有盡頭。
“小姐,下轎了。”在後麵的宮巷據說是隻有皇後和皇上才能坐轎的,其他人等都要步行。
“嗯,月兒......”月兒心領神會的從錢袋裏拿了些銀子打賞了轎夫。又忙扶過我,“嗬嗬,我又不是什麼小姐命,我是怎麼長大的你還不知道,不用這般在意的。”
“小姐,你就是小姐呀!”月兒笑著看著我,到頭來能陪我的不過是她而已。足夠了,足夠了——
宮轎停在一處陰隅的地方,這一刻我才能清晰,仔細的看著它,沒有起初的驚慌失措,這一刻它像是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的宮廷的一處風景,還真是不知道這頂花轎寄托了多少宮中女子的夢。
漫長的宮巷走到何時才是盡頭。月兒就這麼攙著我,這一刻才覺得我們真像一對姐妹,心中的恐懼漸漸減少。
“你就是淩才人啊!”一樣尖尖的聲音,甚至可以聽到聲音中帶著的鄙棄。
“是,民女淩紫莫。”小心的說著,宮中的規矩我知甚微,隻聽嬤嬤講過,宮裏大,宮裏美,但不要犯錯,做事要小心之類的話。記憶已經模糊自然對這宮廷的了解是少之又少的。
“哎,沒規矩的丫頭,奉皇上的命,跟我走吧!”
浮塵清掃,像是揮著什麼汙濁之氣。然後連看都不在看我們一眼,轉身走著,無奈的隻能跟著他的步伐,委屈的眼淚都快流下了,楚大哥,你在哪?如果你知道能救救我嗎?這宮裏,我害怕......
不知道走了多久,額上已有微微的細汗,天知道我多希望那尖尖的聲音快點發出點動靜。
“得,淩才人,您就住這宅子,右邊第二間。”
“多謝公公引路。”月兒再次先知了一樣,拿出了臨出門時爹爹給的一對價格不低的玉鐲遞給了眼前的公公。
“公公這鐲子還請笑納。”
來人的眼睛像是都亮著,“好了好了,淩才人有什麼事隻管直呼小的。”說著,彎著腰轉身離開,原來真的沒錯,才入宮就是這般情景。日後不知是何等淒涼,看著自己以後生活的地方,塊塊三尺見方的大青石,還有一個不大的涼亭,配著石桌和石椅,許是為人們乘涼用的,還有......
“呦,這是咱們院子有來新人了。”聲如鶯囀,初離家門又不善交際的我立刻覺得臉色紫漲。倒是說話的人熱情的很。
“嗬嗬,見外了不是,以後都是姐妹。”扶著正要行禮的,抬眸,那雙丹鳳眼正盯著我,細細的看了我幾眼,又再次點點頭。“倒是標誌呢,打扮的也俗氣,那句,那句叫什麼來著”
“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又一間閣子裏正站著一位穿橘黃色如意裙的女子,白淨的麵龐,不似眼前扶我這位妖豔卻是真正的像是芙蓉下的花仙呢!
“倒是妹妹有學問,是我不如了。不過這標誌可是沒錯?”羞澀的抬起頭,望著那門邊的人,隻見她笑笑,有看著我,“是標誌,是標誌。”
我臉上緋紅,害羞到:“姐姐們才是真的美人呢!這般說我,可真是羞霎煞妹妹了。”
“嗬嗬,我是兵部李尚書的小女兒,李蓉蓉,年方十六;那位學問高的,是梅丞相的孫女,梅靈年方十五;那屋還有一個,戶部侍郎的女兒,是個病秧子,叫蘇彩兒,今年也是十六。連個你都認識過了,那個有空帶你去見見她。”
“多謝姐姐,妹妹是兵部尚書的四女,淩紫莫,倒是有一個字和梅靈妹妹重著呢!隻是音同字異。倒是年齡卻是一般大的。”
“嗬嗬,好好,都認識了就好,去吧!回屋去好生梳理一下,走了這麼久八成也累了。”李蓉蓉說著,於是的欠了欠身,轉身向自己屋子走去。
確實一天的驚心動魄,趙家傻兒子,變成了皇上,還真實荒謬的事。怕是多少人都要把這當作笑話講個把月的。
“月兒,瞧你,怎麼了。”看著月兒愁眉不展的模樣,不由的問了問,“小姐,你看這屋子,還沒有繡房好呢!”
“嗬嗬,能安身我已無所求。”一切皆是空,安身立命別無他求,隻希望再見你一麵。
“小姐,我給你講,這宮裏人心險惡,你要小心呀!”月兒提醒著我,我也懂得這其中道理,隻是一切拿的容易想放下卻太難了,進了這宮怕是就要你爭我奪,生活在猜忌之中吧!
“沒事,我不要自己得寵,隻求你我主仆二人平平安安,方心滿意足。”
月兒看著我,也不說什麼,一切就靜止著,我撫弄著來時拿的一把古琴,那是母親留給我的唯一,是我記住母親的唯一憑證,是指輕輕撫過,每一個流動的音符都是母親留給我的殘破而模糊的記憶。而現在我的每一首歌都是對那個魂牽夢係的男子愛意的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