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啊!還不快點起來。”又是重重的一腳。
“啊——”好疼。
“你憑什麼打我!”
看著眼前麵色猙獰的老嬤嬤,“你憑什麼打我?”
“憑什麼?哼,就憑你是皇上的賤婢——”猙獰,尖利,刻薄。
艱難的忍著痛直起身子,拖著沉重的步子,夜已深,卻仍舊驚擾了很多人,一路上的奴才看著我的眼神都流露出詭異和鄙夷,天知道究竟我是哪裏做錯了。
“走啊!看你還不快走。”
老婆子猛的拉起我耳邊垂下的發絲。
啊——
猙獰的神情,似曾相識。疼,用力掙脫,換來的卻是一記重重的巴掌。
“你還敢反抗,看我怎麼收拾你。”話才說完,啪——啪——啪——
我想向周圍的人求救,誰能來救救我,可是看到的卻隻是一個個的冷眼旁觀,甚至還有人用手指著自己,天啊!星兒,這就是你所說的宮中嗎?這就是你所說的我還沒經曆的宮中生活嗎?我不要......我不要......
不知是什麼時候自己竟然沒了知覺,朦朧中幾個人把我向丟棄廢物一樣的扔在了一處。凡世的宣泄終於離開了我的世界。安靜了好多,好平靜,好安寧。
可是好冷,午夜的風真涼,這是哪?冰冷的地麵,被子呢?被凍醒的我模糊著精神摸著四周,沒有被子,可是,好冷哦!
星兒——
沒人回應。
月兒——
依舊無聲。
好難受,好冷,好餓——
朦朧中又睡去。夢裏好美,還是那個大大的紅燈籠,還是那個老乞丐,依舊喚著我的名字,隻是這次他沒有求我幫他找他的紅燈籠,而是問我是不是可以把燈籠還給他,“不,我不知道,我沒有拿你的燈籠。我不知道,不知道。”他也不在說話,癡癡的看了我一眼,便轉身消逝在眼前,燈籠,燈籠?
“啊!”頭皮被抓的生疼,緩緩的睜開眼睛,仍是那個老嬤嬤。
“還不快起來。”
無聲——吃力的起身,整理淩亂不堪的自己。
“哼!美什麼呀,這裏可沒人稀罕你賣弄風情!”
好刺耳的言語,曾幾何時我賣弄過風情,言來無聲的流下,沒有絲毫的憐憫,反而是冷眼相對,“在這裝可憐沒有用。”
沉默片刻,又道,弄完了,就去浣洗室,那裏有你忙的。冷哼,離開。
疲軟的身子哪裏經得起這宮中最累的工作,看著髒衣服堆成的小山,不禁一愣,這麼多衣服該怎麼洗才洗的完。
吃力的打著,額頭溢出細汗,好累,停手歇歇。
啪——
皮鞭打在身上,衣裳都被生生的撕開,連皮帶肉。
“告訴你,今天洗不完,休想吃東西。”
艱難的又再次敲打著衣物,每動一下後背的傷就疼上一分。可是依舊不敢停,一聲聲鞭響疼的駭人。
朝陽已過,
午時已過,
終於洗完了,卻已是傍晚時分。
端起身旁的冷飯殘羹,哪裏是冷飯,分明就是冰冷的稀粥,半段鹹菜,艱難的咀嚼,流水不自主的向下流,滴到碗裏,愈發鹹苦,卻也無人訴說,隻得生生的咽下,那種苦澀便傾刻間蔓延全身,直疼到心裏。
大大的浣洗房此時竟隻剩下我一個人了,天已黑,月亮高高的掛在天上。
低著頭,平靜的走在彎曲的蓮池邊,花香怡人,緊張的心情終於輕鬆了許多,看著池裏映著的月兒,水中月,那麼美,卻空虛,冰冷,虛假。
“啊!”都怪自己,沒看著路撞到了來往的人,“對不起,對不起。”
連忙賠罪,頭壓的低低的。
“嗬嗬,不礙事,倒是你,沒傷到吧!”
溫暖的嗬護,讓人覺得好舒服,猛的抬頭,四目相接,好英氣的男子,劍眉星目,沒有王者氣焰,卻定是義膽忠肝之類,好熟悉的人,次曾相識,卻明明不認識。
男子仿佛也很吃驚,眸子停在紫莫身上不肯移開,很熟悉的人,像是千年就已相識。
一定是錯覺,在心裏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是錯覺是錯覺。
頷首行禮,身子一側,繞行而過。
再過不遠大概就是我的“家”了。
“姑娘——”
粗獷的聲音,是他在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