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漫從寫字樓出來的時候,不自覺的緊了緊風衣。正好是十一點,還有一個小時,她二十六的生日就要跟她saygoodbye了,這次,隻怕這位每年隻相見一次的姐妹會帶著一臉的無奈與嘲笑了。望著這個城市,李漫輕輕的笑了,在這過了八個生日了,依舊還是不了解這個城市,有的人總是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就適應城市,可是有的人就算用一生也無法融入其中,李漫就是這樣的人。現在的時間點,正是城市開始表現她女人的一麵的時候,華燈初上,紙醉金迷,流轉的燈光,車水馬龍。
寒風瑟瑟,冷空氣漸漸下落,迷亂的城市更增加了一份魅惑。空氣總是這麼神秘的存在,每個人都說它在身邊緊緊地包裹著你,可是,伸手去找,去抓,卻什麼都沒有。如同幸福一樣。
“還有一個小時,好歹還是給自己表示一下吧。慶祝自己正式加入剩女的行列。”
提著八公分的高跟鞋,李漫讓自己那雙奇小無比的腳終於回歸到舒適的運動鞋裏麵,默默的走著。還好家離這裏也不遠,正好回去收拾一下她自己。
城市還真是繁華,都是深夜了,還是有那麼多的人在街上遊蕩。街對麵,傳來了熱烈的掌聲,有那麼一瞬間,我有一種虛脫的無力之感,仿佛,全世界都定格了,冷空氣默默的流動著,卻在分子的碰撞間爆發出劇烈的能量。街上的梧桐樹輕輕的彈奏著孤寂的歌曲,可是有些無聲的話語,隻有那麼一個人,一個尋找著你的夢才能聽的見。緩緩的轉過頭去,看到的不是我想象中的人,發生的卻是記憶中曾經發生的事情,對街相擁的情侶,周圍哄鬧著的人群,一切都那麼熟悉,熟悉到以為你從記憶中走來了,可是,我也清楚的知道,那一聲“親愛的,生日快樂”不是對我說的,而你也再也不會叫我親愛的了。
“漫漫,親,起床了,生日快樂,你家男朋友都在樓下等了一個多小時了,他怎麼都不肯讓我們叫你,姐姐我都看不下去了。你這個作孽的娃兒,也太會挑日子了,怎麼就選擇在這樣大雪紛飛的日子給蹦出來了呢,出來挨凍啊,我就搞不懂了。得,姐姐我今天還用了一次四字短語。”
淩雪兒,漫漫的室友,302宿舍的一號守護神,專打一切負心漢和薄情郎,同時也把一切水性楊花的苗頭測底扼殺在萌芽狀態。
那年是李漫十八歲生日,大學的第一個生日,是兩個人第一次單獨為李漫過生日。
“丫頭,我的寶貝,生日快樂,到窗邊來。”
扔下電話便從被子裏麵給蹦了起來,這一刻,我等待地太久了。
親愛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麼的緊張,又有多麼的期待。你都不知道在你把一堆氫氣球輕輕放飛的時候,我在心裏瘋狂地祈禱,千萬不要被風給吹走了,千萬不要。現在想想都會不自覺的笑出來,若不是雪兒拚命抓著我的衣服,隻怕我當時為了抓住氣球就直接從窗戶掉下去見你了。不過掉下去也沒有關係,我知道,你一定會接住我的,至少,當年會。
你說,女孩子在十八歲生日收到銀子就會幸福一輩子的。那時,我天真的覺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有你,便足夠了。那天我們玩到很晚很晚,被宿管阿姨一頓臭罵。可是心裏還是會覺得甜蜜,我們逛遍了這個城市,大手牽小手,每個角落都畫滿了我們溫馨的回憶。我迅速跑上樓,傻傻地站在窗口使勁地衝著你招手,你知道嗎,我的心裏永久的刻下了昏黃的燈光下你靠在單車上,單腳踏地時的身影,那一刻,我真的真的就以為是永遠了
後來,這樣的場景會不時出現在李漫的夢中,以至於在多年後李漫再想起來,就連當日的大雪都讓她覺得溫暖。
“看來真的是老了啊,不承認都不行了,”李漫無奈的笑了,“剩女啊剩女。”
親愛的,五年了,你已經走了好久好久了。可是,時間卻殘忍地忘了帶我走。
午夜十二點,濃妝豔抹,十公分高跟鞋,黑色短裙,酒吧。震耳欲聾的音樂,**橫流的舞池裏麵,聞到的隻有煙酒味,李漫努力地放縱著自己,她不知道身後放肆地在她身上遊走的男人是誰,她也不用知道是誰。酒吧,夜店,有的隻有欲望,其他的什麼都沒有,也不需要有。
身後的男人越來越放肆,明明是來尋找激情的,肌膚的觸碰,手掌的撫摸,一切卻都讓李漫覺得惡心。注定不屬於這裏的人卻一直在勉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