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弟問我,上海人好幸福啊,有黃浦江,外灘,鹹鴨蛋,臭豆腐,還不堵車,真好哎。我回他,人多的地方就不要提臭豆腐鹹鴨蛋了,那都是咱鄉下人的喜好,人家是海派活法,要的是譜啊,他們有海灘,咱那裏也有啊,看外灘人那麼多,多擠啊,都快成菜餅子了,咱那海灘,天一冷都不見有人影,多寬闊啊。
小徒弟問我,怎麼才能和別人和睦相處呢?我回他,既然曉得要和睦相處,還問什麼呢,一份和氣,一份善緣,誰也不是牛魔王,發什麼牛脾氣呢,不發多好啊。
小徒弟高興地跑過來問,師父啊,平時關係不錯,你傳我一句秘密的禪法吧?我回複他,傻孩子,吃飯的時間咱就別問了,一會兒,麵條全爛鍋裏了。
小徒弟問我,你的方言那麼重,是對讀者網友的一種壓迫呢?我回他,我就是個鄉下人,說不來普通話,大家的愛心,強忍著聽吧,方言親戚朋友們聽著順心。
小徒弟問我,師父啊,你牙那麼大,就沒有自卑感嗎?我回複他,人啊,活的就是原生態,醜得自然,醜得坦然,醜得天然,一毛啊,小孩子就不要問這些大人的話題,該做晚飯了,去把那個長得帥的大倭瓜滾一個來,剝皮,燉湯。
小徒弟問我,師父啊,你活這麼多年紀,不會是白活吧,最大的感悟是什麼呢?我回複他,歲月空度,等於白活,如果說有什麼感悟的話,還是有的,這輩子,生得醜了些,比別人磕磣許多,卻也比別人幸福了許多,人醜啊,省心,也平安。
小徒弟告訴我,有個豬吃人的活動很好啊。我回他,是啊,豬的夢想就是能拿人當飯吃。要了命的方言啊。把大家一起來煮了吃吧。
小徒弟跟我說,原來幸福就是不發脾氣啊?我回他,強中更有強中強,這年月,脾氣大,傷身啊,狗都知道少管閑事,人何苦想不通呢?
小徒弟早上起床後,問我,師父啊。你看我最近減肥效果好不?我回複他,是你穿的那件衣服太瘦了吧,心態好,無關肥瘦,不喜歡讀書,才是庸貨。
小徒弟問我,師父啊,我的生活真諦在哪裏呢?我也很開心地回複了,多吃飯,好有力氣減肥哦。
小徒弟問我,師父啊,咱家大狗怎麼會自己瘸腿了呢。我回複他,它什麼都不缺,是缺鈣了。
小徒弟問我,我為什麼這麼多苦惱?我回複他,生活是一場謙讓,不是一場爭奪,骨頭太少,狗太多,勢必是一場苦苦的折磨,仔細琢磨,還苦嗎。
小徒弟問我,師父啊,為什麼人們有時候煩惱那麼多呢?我回複他,是打算太多了,人一輩子都沒那麼長,可是打算都超過了星期八,所以臉也都拉成了老板臉,那臉啊,老板著。
小徒弟責怪我,師父啊,你為什麼躲著我呢?我非常無奈地告訴他,我不是討厭你,才躲著你,你剛才啃了一個大青蘿卜,隨時受不了,提防你的屁。
小徒弟開心地告訴我,師父啊,小狗小貓喜歡跳到我懷裏,為什麼呢?我回複他,那是狗調皮,貓怕冷,能說明什麼呢?世間的事情,簡單地想,複雜了就玄乎了。
小徒弟問我中秋節怎麼過,我告訴他,一人發一個蘋果和一罐辣椒醬。我們每個人都在生活裏學習,應該感謝生活的點點滴滴,路過不能錯過。長了一張青菜臉,就不要奢望那些榮華富貴,快樂地活,才是真正的活。
小徒弟問我,師父啊,情為何物?我回答他兩個字,廢物。小徒弟二毛跟我說,師父啊,咱家大狗把我吃飯的碗給舔了。我問他,你自己吃飯的碗為什麼不刷幹淨呢,狗都比你愛幹淨,看不過眼,就幫你舔一舔,可能也是和你關係好,不見外吧。
淨塵問禪師:師父,當我與他人有矛盾時,我好心退讓,他人不但不會看到寬容,相反還會覺得我很懦弱、好欺負。真讓我難過!禪師問:你拿出寬容是為了讓別人感恩你的麼?淨塵說:也不是,我隻是不想讓人嘲笑懦弱。禪師微笑道:表麵的激烈是由於內心的單薄,真正的力量如同流水一般沉靜。
小徒弟忽然問我,師父啊,為什麼微博裏隔三差五就有人說要輕生呢。我回複他,二毛啊,有的人心氣高,嫌棄人間廟堂小啊,微博是個生活的平台,就不免被人用來拿生死嚇唬人,真的假的一起來,人生幾分淡定,幾分從容,活自己的,生活裏少受刺激。
人生也是一條慈悲的信念之路。記得在今年春天裏,我主持山東百歲高僧寂昌長老圓寂的追思會,曾和明哲長老談及身後之事,明哲法師很爽朗,一切從簡,念佛相送,夢裏佛事,付之一炬。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