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神廟路上(1 / 2)

所掌握的命運,何嚐不是上天安排的命運。

小鎮規模不大,位於山口前,大約隻有幾十戶人家。王奉孝的家位於山腳下,是兩幢磚石磊成的的敞軒,屋外有一天還算寬泛的長廊,略微剝落紅漆的欄杆矗立於此。屋前圓月銀輝灑下,照在一種開遍四周的不知名的山花之上,在夜色中顯得繽紛馥鬱。

王奉孝有些麵色沉重地回到家。

李氏看到他心事重重的樣子,道:“將軍可是指派了你些為難事?”

王奉孝輕輕吸了口氣,道:“倒也沒什麼,隻不過讓我做個去那荒原深處神廟的向導。”

李氏聽到這句話,臉色卻變了變。她看了一眼王奉孝的臉,麵色不由得露出一絲哀傷,這抹哀傷在瞬間一閃而過,她迅速恢複了平靜,說道:“可是跟隨今早進鎮的那行人?”

王奉孝沒有注意到李氏神色的變幻,猶自點了點頭。

李氏猶豫了一下,一些難明的情緒在眼中流轉,不久似是下定了決心,道:“奉孝,你的身世有諸多秘密,或許去那神廟能夠知曉。”

王奉孝聞言一驚,神色變得有些緊張,自從兩年前昏迷失去記憶,他醒來後,心中有諸多謎團,可是母親從未對他多言。他知曉母親一定知道些什麼,他急切道:“母親,我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麼?”

李氏卻沉默了許久,說道:“記得練好那套劍法。”

說了這句話,李氏便緘口不言,無論王奉孝怎麼追問都一言不發。

王奉孝看著母親,知道母親心意已決,深深地歎了口氣,道:“看來此行我非去不可了。”說罷,他起身便往自己的那屋前行,“那母親你早點休息。”

李氏看到他的樣子,輕輕地搖了搖頭。凝視著王奉孝離去的背影,心中一歎,用幾乎不可聞的聲音道:“奉孝啊,這亂世已至,誰人都無法掙脫,更何況你的身份又是.....當初夫君囑咐說這神廟開啟之時就是變天之日...這,大抵就是你的命數。”

......

......

綿密的陽光灑在了西北的荒原上,一點都看不出晚秋微寒的跡象。

起碼王奉孝是感覺不出的,他身子在一行馬隊的最前方的車轅上微微躺著,傍晚和煦的陽光如同情人的手一般輕撫他的臉頰,讓他舒服地幾乎快要睡著了。

車隊中間明顯華貴許多的馬車,車簾被一隻白皙細膩的手掀開,探出一張雅致的臉,掛著溫柔而高貴的微笑,而當她看見王奉孝將要睡著的懶散模樣,臉色變得不太好看,不由得哼了一聲。

似是聽見了貴人車廂不滿的聲音,王奉孝睜開了即將合上的眼睛,他目光注視了一番這行走的千篇一律的荒原,一路的砂土路和幾株枯草。隻見已然行走到了一個頗為高大的沙土坡之前,他又遠遠地望了一眼遠方的天色,發現已近黃昏,便伸了伸手,示意車隊準備停下紮營。

如此輕率地就決定紮營地點,看上去頗為不靠譜和漫不經心,奇異的是,整個車隊隨著王奉孝的指示立刻停止了前行,隨即立即在此處安營。

從宣德鎮出發也有幾日了,在荒原行走的這幾天,王奉孝所做的每一個決策事後證明都是正確的。無論是麵對荒原中突變的氣候,還是尋找不多見的補充水源的地址,都找不出毛病。在這一路,他帶領著整個車隊躲避了幾次沙塵暴,還尋得了補充水源的草溪,並且距離貴人地圖標識的那處荒原深處的神廟也愈來愈近。

本來這車隊的十幾個鐵騎頗為看不上這邊境小卒,經過這幾日,對其做向導的本事隻餘下敬佩。

車隊開始安置抗沙的帳篷,孔武有力的騎兵下馬,從車隊中的輜重中放下了一個精致的銅鍋,隨後找出幾塊質地較好的石炭,為貴人燒在荒原中有些奢華的煲湯,整個過程自然而流暢。

王奉孝看到這一幕搖了搖頭,打了個哈欠,站在了車轅上。極目遠眺,這頗大的土坡後依舊是一望無際讓人有些喪氣的長不了幾株枯草和矮小樹木的荒原,顯得真切而複刻。

王奉孝取出來背包中的幹餅,獨自走進屬於自己都破舊馬車,然後就著一個水壺裏的水吞咽著,與頗為像旅行的車隊中間喧鬧的氣氛相比,顯得孤獨而又格格不入,他如同地上的隨意被人踩撚的螻蟻,而她宛若天上的受人觀賞的圓月。

她是馬車上的貴人,她從那座華貴馬車上款款走下,罩著一身深色的長錦衣,神情步伐優雅而高貴,讓任何人挑不出一點毛病。她輕聲向在一旁的管家模樣的老人吩咐了一句,老人點了點頭,向王奉孝的馬車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