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昌玉仔細打量李四海,見確實無礙,這才手扶胸口長長呼出一口濁氣,輕聲嘟囔道:“可嚇死我了。好好的人裝什麼病啊?爹,這樣會出人命的。”
李四海用慈愛的目光看著兒子,爽朗的笑道:“兒啊,快,快來參見東家,”
李昌玉抬頭看著趙麗,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他緊走幾步一把抓住趙麗的小手開心的喊道:“小麗,真的是你嗎?都這麼大了?何時來的洛陽?”
趙麗眼角含淚哭泣著說:“哥,哥啊,我終於見到你了。”
看他們兄妹情深久別重逢,趙四海也不忍斥責兒子不懂禮儀,他剛要向兒子講述趙麗的狀況,沒想到趙麗自己,已經嘰嘰呱呱的向李昌玉敘述起這幾年發生的一切。
聽完前因後果,李昌玉扼腕悲歎,
他圍著大廳慢慢踱步,良久才說:“妹子,真沒想到你一個嬌小少女,竟被歹人逼得做了強盜頭子,”
趙麗垂手歎道:“哥,刀客之路,我已經走出了第一步,以後不管多麼艱難,都已經無法回頭了,而眼下最艱難的是如何獲得糧草銀兩,如何為劍鋒山解困。”
看著趙麗嬌俏的麵孔,李昌玉心中一動,他癡癡的望著趙麗,久久不忍移開眼眸。
直到李四海非常威嚴的咳嗽了一聲,他才不甘心的咽下一口吐沫,手托下巴,來掩飾自己剛才的失態
李昌玉眯著細長的眼睛沉思了一會才說:“妹子,啊,不不不,東家,當初圍困劍鋒山,原本就是我設的計策,解鈴還須係鈴人,此次哥哥一定幫你解困。
但是我要求東家首先要發出胭脂令。召集十八家商號在開封聚會,共同商議細節問題,我保證開完會之後,不但劍鋒山可迅速脫困,甚至還能從此興旺發達。
四海錢莊要在鄭州開分號了。
李昌玉向洛陽知府張書意告假,準備親自押運銀兩和糧食前往鄭州,
張書意羨慕的說:“李兄家的生意是越做越大啊,我常常擔心,你們家那麼有錢,有一天你會不會厭倦隻做一個幕僚,棄我而去?”
李昌玉緊攥著張書意的手說:“大人,我當初決意輔佐你,既是為了借你虎威一展抱負,也是出於兄弟義氣,再說了,我家雖然有錢,我自己卻不是商賈之人,哪裏就會棄你而去啊,此次四海錢莊到鄭州開分號,我親自押運也是為家族出份力,省的家裏人埋怨我不會賺錢。”
張書意感激的說:“好,兄弟為我分憂,你的事本府自然不能袖手旁觀。孫提督是我堂姐夫,這樣吧,我親自到提督府借一哨兵馬,暗中護送你們,一來是為了安全,同時也讓你家人看看,你在官府還是很有勢力的。”
半月天後,四海錢莊一支滿載大批糧食和銀兩的商隊,浩浩蕩蕩的向鄭州進發,
為保證商隊的安全,明麵上李四海仍然使用洛陽最有名的八方鏢局,後麵五裏之外,還有一直軍隊尾隨護送。
因為有雙重保險,確定萬無一失,護鏢的鏢客便有些鬆懈。
車到劍鋒口,路上的客商逐漸多來了起來,大家來來往往,相互之間打個招呼,倒也遣除了不少寂寞。
李昌玉坐在馬車上昏昏欲睡,
忽然,一陣急驟的馬蹄聲傳來,
前方煙塵驟起,一隊馬匪如飆風般衝了過來,
鏢頭大驚,趕緊招呼手下的鏢師,亮出兵器,圍定鏢車準備應戰,
眨眼之間,馬匪已經衝到近前
鏢頭剛想亮名號和馬匪說話,
不料馬匪先聲奪人,為首的馬匪手一揚,砰的一聲,子彈從人們頭頂飛過
洋槍?
眾鏢師大驚,這,土匪怎麼會有槍啊?
砰砰砰,一陣排槍過後,硝煙彌漫。
鏢師們還在發愣,
李昌玉卻早已驚醒,
他跳下馬車,大聲對鏢師們喝道:“快,丟下鏢車,全部過來保護我”
說完撒腿就跑,
鏢頭帶著眾鏢師追上李昌玉,用顫抖的哭腔問道:“東家,咱們跑了,糧食和銀子咋辦?”
李昌玉氣咻咻的說:“他們有槍,你們的大刀片能抗得過嗎?我家三代單傳,就這一條根,我若死了,我爹會和你們拚命的,這時候還說什麼銀子和糧食啊?,快跑吧,後麵還有軍隊呢,讓他們來對付土匪會更有把握些。”
綠營把總聽完李昌玉和鏢頭的敘述,
把眉頭皺的幾乎能擰出水來,
他來回踱步,
疑惑的問:“你們看準了,土匪真的有槍?”
李昌玉渾身哆嗦的猶如篩糠,翻著白眼,拚命的呼吸。
鏢頭麵如死灰,
他偷眼瞟了把總一眼,認真的說:“軍爺,我看的真真的,確實是洋槍啊。那槍子嗖嗖的,差一點就打我腦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