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倒不如不見為好。
隻是,他的時日,怕是不多了。不然,也不會出現在這裏,而不是鄴安。
從早上忙活了下午,除了午膳的時候抓著時間小憩了一下,送走了所有的病人,冷清遊已經累癱在椅子上了。
她以後,真要讓清辰那丫頭來吃這種苦嗎?
唉!果然是慈母多敗兒的心態!
“娘子,晚上想吃什麼,為夫給你做。算是犒勞犒勞娘子掙錢辛苦了。”
手法熟練,力道適中的幫冷清遊揉捏著僵硬的肩膀,白雲飛見她麵色疲憊,恨不得縮在椅子上就直接睡過去。知道今日她是忙壞了。
“嗯····肉。”
“嗯”了半天,卻還是給出了一個與平日裏一模一樣的回答。替冷清遊按摩的白雲飛,麵對這般嗜肉如命的娘子,也隻能默默的歎息一聲。
難怪清辰那丫頭這麼離不開糖果,這就跟她娘親,他娘子離不開肉一樣。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可這樣的日子,卻比他以往度過的任何一段時光都要來得珍貴,回味無窮。
因為,這就是家,是他和清遊的家。
“相公。”
“嗯?”
“回家吧!”
陷入沉思中的白雲飛聽到聲音抬起頭,坐在椅子上的冷清遊已經站起身,朝著他伸出手。
回家吧!
“好。”
十指緊扣,肩並肩的走在積了一層薄雪的青石板上,路邊的小攤小販早已經收攤回家了。看著依舊還點這紅燈籠的店鋪,冷清遊衝著身旁的白雲飛提議道:“清辰那丫頭一向饞嘴,吵了好幾次要吃鴨子。要不,咱們買隻八寶鴨回去嚐嚐吧!”
“娘子,現在你來說說是誰最寵清辰那丫頭?每次都嘴上念叨著下次一定好好收拾她,結果一看到好吃的,第一個想到的也是那丫頭。到時候長大了被慣壞,可別怨為夫我。”
“哼!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我自然得心疼著,念叨著。怎麼,相公你有意見?”
“沒有。”
哪兒敢啊!
他們家的經濟大權都在娘子手中,他怎麼敢有意見。就是有意見,也得保留。因為,他還眼瞅著娘子過幾年再掉一塊肉呢!
“對了相公,小雪和司馬止那家夥大婚,咱們送點什麼好?”
雖然不喜歡司馬止,不過他對小雪的癡情這些年可都是看在眼裏的。做妹妹的和文軒那小子娃都有兩個了,當哥哥的這才抱得美人歸,就衝著這一點,她也該給點同情分,表示一下。
“司馬止貴為大將軍,什麼都不缺、依為夫看,娘子不如送幾副安胎藥。”
“安胎藥?”
“娘子,你現在可是揚州城的女神醫,別人大婚送藥自然不好,但是安胎藥就不同了······”
“明白。”
給了對方一個了然的眼神,提著包好的八寶鴨,兩人就如世間最平凡的一對夫妻,一路手牽著手,你一句我一句的拌著嘴巴相攜而去。薄雪鋪就的青石板上,隻留下兩串淺淺的腳印。
而在兩人的身後,則有一輛馬車,緩緩的朝著關外駛去。
那裏,等待著他的,是中原人士甚少踏足的神秘地域,是母後、弟弟,也是他,最後的歸宿。
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