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回來了,胡子拉碴的看起來疲累不堪,進淨室收拾完出來,天色已經擦黑。他簡單的問了問我和智睿這幾日的情況,我一一作答。他聽完,滿意的頷首,囑我一句不要太累便往書房去了。
晚飯時,三叔也回來了。
一家四口難得圍坐一起吃飯,我很興奮。飯菜上齊後,我把侍婢遣下去,樂嗬嗬的當起服務員,給這個加飯,給那個布菜。
二叔吃相文雅,一貫細嚼慢咽;三叔狼吞虎咽,生怕吃不著似的,一邊吃一邊用眼神指示我給他布哪道菜;智睿已隱現貴公子風範,整個用飯過程沒說一句話。
飯畢,二叔和三叔說話。
我知趣,拉著智睿準備走人。剛起身,二叔擺擺手,示意我坐下,他有話說。智睿有些惶恐,寬袖下緊緊抓著我的手,他怕二叔考功課。我小聲安慰他不要怕,有阿姐。智睿這才鬆開我的手。三叔歪歪的靠在椅背上,一副可聽可不聽的樣子,顯然,他知道二叔接下來要說什麼。
二叔道:“阿囡,我明日便啟程回京。”
我驚訝:“明日?”不是說至少要停留三個月,陪我們過了適應期再走嗎?
二叔點點頭,神色有些凝重,說:“京城出了點事,我得趕回去。”
出事?誰出事?二皇子還是祖父?
我問:“事關祖父嗎?”
二叔搖搖頭。
明白了,是二皇子。
空氣瞬間變得有些凝重。
智睿看看二叔,又看看三叔,悄聲問我:“阿姐,怎麼了?”
我笑笑,親他臉頰,安慰說:“無事。”
二叔把目光移到三叔身上。三叔了然,起身拍拍手,招呼智睿說:“睿兒,跟叔去北院看看豬仔子去。”智睿一聽,歡呼,眨眼跑的沒影。三叔跟上,隨手把門關緊。
二叔擰著眉頭沉吟,手指一下一下的彈著桌麵,似有無限煩愁之事
我靜靜的等他說下文。
良久,二叔抬眼看我,說:“阿囡,這次回京,我準備把你的婚事訂下來。”
我愕然,不是要聊二皇子嗎?怎麼說起婚事了?
二叔問:“你有何想法?”
我搖頭,我能有什麼想法?便是有,管用嗎?
二叔說:“你年歲尚小,親事本不急,我原想著等兩年再議,可眼下京裏形勢有些不妥,若不早些定下,隻怕會耽擱了去……”
“我不怕耽擱。”我截話道:“三年,五年,十年,一輩子不嫁都沒關係。”
二叔聞言,笑。
我咬咬唇,懊惱,怎麼說出這麼幼稚的話?
二叔果然當我孩子氣,安慰說:“且放寬心,議親之前我會修書給你,人選若不合你意,我不會隨意訂下的。”
自古婚姻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違背這條黃金定律結成姻緣的女子在夫家往往是不會被承認妻位的。二嬸算是幸運,能得二叔全情相待,否則,別說當家,她連進門的資格都沒有。
二叔等同於我的父親,他的話我不能違背,能在親事上征求我的意見已屬不易,我怎可得寸進尺?更何況,除了家人和男仆,我一個異性都不認識,縱想私定終身都沒個對象。
我點頭:“但憑二叔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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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兩個月過去,二叔沒了婦幼拖累,快馬加鞭,日夜兼程,早已抵達京城。三叔近幾日老實了些,沒出去,天天在我眼麵前晃。我不耐煩,問他:“你怎麼還不進山?”
三叔在看我新作的喜羊羊漫畫,聞言,漫不經心的反問:“進山作甚?”
我睨他一眼,裝。“再有月餘,小星就要生了,您該多關心些才是。”
三叔無所謂的說:“你不是已經吩咐下去好好照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