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你是尊貴無比,備受敬仰的墨家少奶奶!”“是……我是……”她深吸著氣,盡量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可說話的口氣還是顫個不停:“我是堂堂正正的墨太太……我是,尊貴無比,備受敬仰的墨家少奶奶……我是……我是……”“哈哈哈哈……”寧裴仰頭,放聲大笑,脖頸的青筋,如他本人一樣可怕:“藍緋兒!”他一字一頓,惡狠狠道:“我寧裴發誓,從今往後,再不會對你有任何留戀。我們的關係……到、此、結、束!”說完,寧裴深深的望她一眼,然後卷著巨大的失落,從她身旁走過,經過時,寧裴的手臂將藍緋兒狠狠往旁邊一撞,她踉蹌的退了好幾步。寧裴絕冷的往門口走,墨隕的手下拿槍將他攔住。“讓開!”他冷冷道,話裏全是無情!手下人看了看墨隕,他輕輕揮手,他們便退了下去。寧裴沒有回頭,決絕的踏了出去……“老爸……”藍樂樂大叫,卻聽不見寧裴的回應。“在不跟去,怕會出事!”夏引權急了,將藍樂樂抱起來就往外跑。傅賢、嚴煒、楊子昊也是深深的看了看帶傷的墨隕,歎了氣,搖了頭,想說什麼,終是說不出口,最後,他們又看了看藍緋兒,調頭走了!藍緋兒隨著寧裴的腳步追出去幾步就停下來,她抿著唇,含著淚:不是這樣的,事情不是這樣的,我根本不想做什麼墨家少奶奶,我隻想做你寧裴的妻子,此生唯一的寧太太!大廳變得七零八落,一片狼藉,血雨腥風過後,剩下的是比黑夜還寧靜的空氣。她雙腿一軟,無力的跌倒在地,眼淚抑製不住的流下來。藍緋兒蜷縮著身體,將自己緊緊的抱在懷裏,想要盡可能將那顆冰冷的心抱住,她隻想給它一點溫暖,這樣,她才不會覺得冷、好冷!“現在你滿意了?”她將臉埋進腿間,雙肩抽搐著就哈哈大笑起來:“寧裴再也不會要我了,你開心了?”現在的藍緋兒,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哭還是笑,她隻覺得渾身好冷,好冷,冷的窒息,冷的刺骨……屋子內一下就好靜……好靜……墨隕麵無表情的走過來,蹲下身,想要將她抱起來。“別碰我!”她吼,將身體蜷縮的更緊:“我恨你!”恨、可她又有什麼資格恨呢?這件事,不就是她一手挑起的嗎?對,她是蠢,她是腦殘,她是做事不經頭腦,她就是活的失敗,自以為是。以為乖乖呆在墨隕身邊,就是幫了寧裴的忙,卻從來不考慮寧裴的感受,她都沒有想過,看到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寧裴會有多難受,她好蠢,真的好蠢好蠢!她的頭,忽然就被墨隕狠狠扣在胸膛,她能夠感受到他胸膛那股決然的怒氣:“藍緋兒,你給我記住,從今往後,你必須隻能屬於我一個人,除非,你不想寧裴和你的女兒活命!”“沒關係,一副軀殼而已,你要,拿去好了!”她倏地笑起來,笑得很美,像罌粟,如刺瑰。“我是要你的心!”他暴怒而吼。心?她的心,不是在寧裴離去的那一刻,就已經死了嗎?“夏叔叔,你開快點啊,再快點!”藍樂樂坐在後座,焦急的命令。“你老爸開的太快,我根本追不上!這裏人又多,不行,我無法開快!”夏引權皺眉怪叫。藍樂樂也急,現在的她腦子也很亂,剛才老媽看老爸的眼神,說沒有愛,那是不可能的。可是老媽跟那個墨隕又是怎麼回事?難道老媽真的為了保護老爸,跟那個墨隕怎麼樣了?哎呀,要是真的那樣就遭了。老媽難道不清楚老爸的性格?就剛才墨隕強吻了老媽,老爸都恨不得將那個姓墨的碎屍萬段,更別說其他的了!老媽怎麼那麼糊塗啊,哎喲,她頭疼,特頭疼!不過還好剛才有嚴煒他們幫忙,要不然,事情說不定會更複雜。唉……糾結……糾結……要是現在師公在就好了,那個老頑童鬼點子比誰都多,肯定有辦法幫助她的爸爸媽媽。對啊!藍樂樂一拍腦門兒,她怎麼沒想到呢?不是還有師公麼?找師公幫忙不就行了?可是……師公總是神出鬼沒,她要到哪裏去找他呢?“夏叔叔,調頭!”藍樂樂突然開口。“啊?去哪兒?就不管你老爸了?”夏引權看著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藍樂樂雙手抱胸,笑了笑:“放心吧,我老爸不會有事的,傅賢、嚴煒、楊子昊三位叔叔一定不會讓我老爸有事的,我們現在還有更大的正事要辦!”“什麼正事?”夏引權好奇的看著她。藍樂樂嘟唇:“去了你就知道了,快點,調頭調頭!”她拍著駕駛室的車座吼道。“好好好,我的姑奶奶!”夏引權無語,隻好乖乖聽話的將車頭調轉過去。寧裴開車技術很好,所以擔心他會出事是多餘的,他就算在不理智,也不可能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他前腳剛進家門,嚴煒等人後腳就跟來了。一下車,他們急急忙忙跟進屋,沒有發現寧裴的人影,卻是從二樓傳來一個女人的慘叫。“糟了,走!”嚴煒與傅賢楊子昊一個眼神會意,趕緊飛速衝上樓。“不要啊……不要啊……少爺……”一上樓,就有一道血路灑出來,三人麵麵相覷,警惕的往裏走,他們輕輕推開寧裴臥室大門的時候,正看到他拿著匕首拎著一個女傭陰殘笑道:“既然不願意,那我留你何用?”說著,匕首直接往女傭腹部一陣發狠的狂刺。嚴煒大眼一瞪,他們雖知道寧裴凶殘,但如今見到,卻仍是大吃一驚。女傭腹部血流成河,寧裴皺眉,從地上站起來,陰紅的腥眸一片發狠。屋內充斥著嗤鼻的血腥味,他靜靜的垂下頭,呆呆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隻有胸脯在不停的起伏,鼻息聲很濃。“你走吧,我不想欺騙你,其實我早就……是他的女人了!”“我是不會信的!”“這些難道是我自己留下的?”“嗬嗬嗬……我差點忘了,你是堂堂正正的墨太太,你是尊貴無比,備受敬仰的墨家少奶奶。”“是……我是……我是堂堂正正的墨太太……我是,尊貴無比,備受敬仰的墨家少奶奶……我是……我是……”“哈哈哈哈……藍緋兒!”“我寧裴發誓,從今往後,再不會對你有任何留戀。我們的關係……到、此、結、束!”到此結束……“啊……”他突然抱頭怒吼,雙眸充滿血腥的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女傭,蹲下身,又是沒命的猛刺。他要把她剁成肉漿,他要把全世界的女人通通剁成肉漿!為什麼他沒有聽姑姑的話?為什麼他當初沒有聽姑姑的話!姑姑說的對,什麼真愛,什麼白頭偕老,全是假的,假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真的,他隻能夠相信自己,除了自己,誰都不是真的,不是,不是!“快點進去攔住他!”嚴煒驚慌一吼,一腳踹開半掩的大門,楊子昊和傅賢衝過去從後麵將寧裴抱住。“你們放開我……放開我……”他嘶吼著,此時的他,完全沒有了往日寧裴光鮮的樣子。“寧少,你冷靜一點!”傅賢大聲吼道。“放開我……”寧裴奮力掙紮,手中的匕首不停亂揮,像個瘋子。“嚴少快按住他,我不行了!”楊子昊急忙大叫,三個男人才能勉強將寧裴壓住。他們也顧不上那血肉模糊,慘死的女傭了,齊齊趴在寧裴身上,不敢下來。“寧少你別這樣,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嚴煒道。“對,隻要你願意,我現在就可以打電話幫你叫一打美女過來,我保證,每一個都會比那藍緋兒強百倍!”傅賢隨聲附和。“不要提那個賤人的名字,不準提……”趴在地上的寧裴,又要開始掙紮了。“好好好,我不提不提,我們就叫她賤人好不好?她是賤人她是賤人!”楊子昊倒在嚴煒身上,雙手合十,像哄小孩子一樣哄著最下層的寧裴。聞言,寧裴喘著粗氣就安靜多了,眸色看起來空洞好多!其實有時候,他也會有孩子氣的時候,隻要耐心的哄一哄,就會沒事的。楊子昊壓著嚴煒,嚴煒壓著傅賢,傅賢壓著寧裴,四個大男人疊起來,也有幾麵牆那麼厚。最上麵的楊子昊最舒服,他是成大字形完全躺在人肉堆上,目光往著天花板,不停喘著氣:“我們以後,再也不提那個賤男人和賤女人了。”“對,我們誰都……不提!”傅賢說的吃力。媽呀,身上的兩個大男人還不是一般的重,可最下層的寧裴就好像沒感覺一樣!寧裴心裏一陣難受,他們就這樣靜靜躺著,嗅著血腥味,倒在地上喘息。“噗哧……”良久,寧裴卻突然笑出了聲,接著,壓在他身上的三個男人也開始莫名其妙的哈哈大笑起來,屋內一下子就充滿了歡笑聲。“我寧裴算計一世,卻萬萬沒想到,能夠永遠守在身邊的,卻是你們三個兔崽子!”“那是當然!”楊子昊一邊笑一邊喘:“咱們可是一輩子的好兄弟,傅賢,嚴少,你們說是不是?”他朝著身後大喝一聲。“是……”傅賢、嚴煒從胸腔發出重重的應聲,聲音如鴻。寧裴又是低低一笑,卻依然帶了些淒美!最上層的楊子昊最有空活動,他從兜裏掏出香煙發給了下麵三人,然後就著這種姿勢點燃,緩緩吸著。“你們都起來吧,我這人肉墊也會累!”寧裴苦笑,這群兄弟……“得令!”嚴煒嬉皮笑臉的應著,然後推嚷著上麵的楊子昊:“去去去,就你家夥最爽,重死了,找個空跟我到健身房減肥去,別把美眉嚇跑了。”“我這是肌肉又不是贅肉!”楊子昊起身,吸了煙就往臥室裏的沙發上一坐,其餘人也跟了過去。傅賢跟著笑起來,翹著二郎腿,揚了揚下巴,看著寧裴道:“寧少,那屍體怎麼弄?”“待會兒我讓凱文處理掉!”他胳膊撐在大腿兩側,吸著煙,淡淡道。嚴煒與楊子昊相互對視,之後,嚴煒就坐過來,豪爽的拍住寧裴的肩膀,笑道:“我說兄弟,天下何處無芳草,像我們這種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完美男人,還怕這輩子沒女人操不成?”嚴煒是出了名的嘴賤,不管承歡在他身下的女人是誰,他嘴都賤,其實他在那方麵的品德不行,是這個小圈子人盡皆知的事。跟他上過床的女人就該知道,這男人,說好聽點,是性高手,說難聽點,就一變態!不過他變態歸變態,可跟對兄弟是兩碼事,正事私事分的比誰都清楚!寧裴不說話,一個人吸著悶煙。嚴煒見狀,朝著傅賢使了眼色。傅賢也靠過來,豪爽道:“其實男人嘛,夜裏有個女人來緩解緩解寂寞就行,感情什麼的,那都是女人瞎編的謊言,她們對男人抱有愛情幻想,那是她們的事,男人沒必要那麼認真!”“是啊!”楊子昊也開了口:“說實話,我們哥兒幾個,對女人最不屑就是你寧少,我以前總以為你會一輩子孤獨終老的,你寧裴是誰?還能被一個賤人打敗囉?”寧裴還是沉默,俊臉上雖然平靜,可是那雙眼睛卻瞧不出到底在想些什麼。見主角不說話,三人也隻好眼巴巴的看著,都跟著沉默下來,一時間,空氣又變得沉寂起來,隻剩下四個男人抽煙的聲音。“其實你們說的對!”過了好久,還是寧裴率先打破一片寧靜。煙卷繚繞在他頭頂,他被煙熏的微眯的鳳眸看起來顯得憂愁了:“我寧裴就他媽不該對那賤人放鬆警惕!”其實寧裴很少說髒話,偶爾跟這群沒心沒肺的兄弟玩嗨了,他會冒幾句粗語出來,他隻是一直覺得這些詞難聽,與他形象搭不上,可今天,他覺得這些人才夠貼切,說起來真他媽爽!“沒事,在哪裏跌倒,就在哪裏爬起來!”嚴煒捶了捶胸膛:“我挺你!”寧裴一陣歎氣,將煙頭扔在地上,然後一腳踩碎。他皺著眉,將身子重重往沙發靠背上一倒,單手揉著額頭:“靠!我他媽是真難受!”他如坐針氈,滿腦子都是藍緋兒的笑臉、哭臉、冷臉。俊臉上全是糾結,感覺一瞬間就頹廢不少:“媽的,我心裏特堵!”“不就一個女人麼?”嚴煒爽快的吼:“寧少,我就不知道你到底喜歡那賤人什麼!”“我看,你是沒玩過其他女人的原因!”傅賢撞了撞呆愣的楊子昊。楊子昊心領神會,趕緊跟著唱起雙簧:“對對對,藍緋兒是你唯一一個女人,所以你覺得難受,說真的,你不如找個時間好好品嚐品嚐被你冷落一邊的老婆,我覺得她的味道絕對比藍緋兒好!”“說了不要提那個名字!”寧裴一下就火了,本來還平靜的雙眸瞪著楊子昊就腥紅起來。楊子昊一臉尷尬,連連拍嘴:“對不起對不起,我失誤我失誤!”他這麼一說,寧裴又安靜下來。看見有些冷場,嚴煒立刻打著哈哈笑起來:“其實子昊這提議不錯,寧少,試試如何?”他撞了撞寧裴的胳膊,一臉壞意:“說不定你跨出那步,會發現,滿天都是彩虹!”寧裴沉著臉,靜靜坐在那裏不言不語,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將嚴煒的話聽進去。“壞男人都是被女人逼出來的!”傅賢抖著二郎腿,悠哉悠哉的吼道。“夏叔叔,這個你應該在行,你快點幫我過來看看!”名酒店裏,藍樂樂瞪大眸子欣賞著玻璃櫃裏的精品酒,衝著身後的夏引權招手。夏引權不明所以的靠過來,不滿的雙手抱胸:“樂樂,你放著自己老爸的死活不管,就為了讓我陪你出來買酒?”“你先別問,你告訴我,這裏的酒,哪種最好?”夏引權一番白眼,隨意指到一旁:“就那倒數第二個,82年拉菲!”“是麼?”藍樂樂尋聲望去,當她看見那瓶紅酒下麵標的價目時,有種想暈的衝動:“就這麼點兒,也十多萬?”夏引權是真不知道藍樂樂心裏在打什麼鬼主意:“快點買吧,又不要你出錢,想到你老爸,我心裏擔憂著!”“又不是你老爸,我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麼?”藍樂樂憤恨的瞪著他,她現在最擔心的還不是她老爸,應該是她老媽才對!不過,有了這酒,一切就好辦了。師公那個酒鬼,哪裏有酒香就往哪裏鑽,這瓶好酒就是她的誘餌,隻要把大魚釣上岸,還怕那些小蝦米不聽話不成?她笑了笑,側過頭,賊賊的看著夏引權,道:“夏叔叔,你能不能給我買十瓶?”“你瘋了吧?”夏引權尖叫:“小孩子喝那麼久幹嘛?”聞言,藍樂樂嘟著唇,跑過去抱著夏引權的大腿就撒起嬌來:“夏叔叔……給樂樂買嘛……夏叔叔最好了,你就給樂樂買嘛……”夏引權無語,這小妮子第一次撒嬌就這麼帶勁兒,他拿她沒折,隻好無奈的點點頭:“好好好……我買,我買還不成麼?”“謝謝夏叔叔,夏叔叔是世界上最好的人!”藍樂樂裂開雙唇大大的笑起來,那缺了一顆的大門牙看起來特可愛。夏引權想載著藍樂樂去寧裴家,誰知道,她不肯,非說要先回他的家。夏引權沒辦法,隻好將她開車載回去。一下車,藍樂樂就吵著鬧著要夏引權將後車廂裏的十瓶紅酒全拉出來,夏引權也聽話,都依了她。結果,她接過紅酒,卻將它們一瓶一瓶的打開,直接往地上灑,紅酒一落地,那酒香就開始四散出來。“樂樂啊,你這是幹嘛啊?”夏引權見狀,連忙叫了出來。她沒理他,將九瓶紅酒在夏引權家裏前前後後灑了一圈,隻留了一瓶沒開封的!“好了,咱們就等著晚上的時候抓鳥吧!”她拍了拍小手,歪側著頭衝著夏引權笑:“網我已經撒好了!”“樂樂,你告訴我,你這到底是幹嘛?跟你老爸老媽有關係麼?”“當然有!”藍樂樂胸有成竹的點點頭,將自己胸前的小辮子往後一拂,她義正嚴詞道:“待會兒,我會慢慢告訴你!”夏引權撇撇嘴,兩隻大手在藍樂樂臉上一通亂抹,低低一笑:“就跟你老媽一樣,古靈精怪的!”見藍樂樂吐吐舌頭,他又道:“不過,你可比你老媽好太多了!”藍樂樂樂嗬嗬一笑:“這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天空逐漸開始灰起來,黃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寧靜的黑夜……寧家別墅。嚴煒等人在寧裴臥室閑聊了很久,女傭的屍體也早被凱文讓人處理了。到了晚上,三個厚臉皮的家夥愣是要留下來吃晚餐,寧裴拿他們沒轍!其實他也知道,他們是害怕他們走後,他又胡思亂想,所以才打算多陪陪他!不過寧裴卻是好笑,在他們眼裏,他何時變得如此矯情了?有了三個猴子的鬧騰,原本嚴肅的飯桌看起來相對融洽很多。秦應芸坐在上座,上官佩乖乖的坐在寧裴身邊,耳旁不停傳來嚴煒等人的嬉笑聲,她也沒插話,靜靜的聽著。秦應芸不耐煩的掃了掃活蹦亂跳的嚴煒,皺眉,淡淡看著冷漠的寧裴,道:“裴兒,聽說你今天一回來就發了大脾氣?”此話一出,嚴煒三人臉上的笑臉就僵硬了,看著老太婆略顯嚴肅的神情,他們隻好乖乖閉嘴。“嗯!”寧裴淡淡應著,顯得不冷不熱。秦應芸似乎早就習慣他這種態度,歎口氣:“姑姑早就跟你說過藍緋兒那女人……”秦應芸話還沒說完,寧裴就將筷子重重往桌上一扣,一臉陰沉。他雖沒對秦應芸挑明什麼,但那薄怒的態度,將氣氛拉到零度以下。這還是他第一次明著對秦應芸發火,他、平時,他一直對這個姑姑很尊敬。上官佩見一向在秦應芸麵前乖張的寧裴生了氣,她後怕的咽了咽口水,頭也不抬的吃著飯。嚴煒、傅賢、楊子昊三人也是懂得察言觀色,他們自知大事不妙,紛紛埋下頭,猛扒著碗裏的白米飯。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少說話,多吃飯!見寧裴一臉鐵青,秦應芸心頭也有氣。寧裴何時這麼違逆過?如今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簡直不給她台階下。她一掌拍在飯桌上,嚇得嚴煒三人含著白米飯屁股離席一抖:“瞧瞧你現在這沒出息的樣,姑姑這三十多年算是白教育你了!現在翅膀長硬了,為了一個女人衝姑姑發火了?”“姑姑別生氣,我想親愛的,他不是故意的!”上官佩見風使舵,拉攏關係兩不誤,一邊幫秦應芸順著氣,一邊為寧裴說好話套近乎,她反正是逮著縫就鑽!“小佩,你別總是替他說好話,這麼些年,他是怎麼委屈你的,姑姑也不是不知道!”秦應芸瞪著一臉淡漠的寧裴,也將筷子狠狠往桌上一扣:“今天這飯,我想我是吃不下了,氣都氣飽了!”“姑姑別氣,養好身體才是最重要的!”上官佩趕緊往秦應芸碗裏夾她喜歡吃的菜。秦應芸卻是看著寧裴,氣得吹胡子瞪眼:“他要能有你一半懂我,那我也就不用這麼操心了!”“我吃飽了!”寧裴推開凳子站起來。“站住!”秦應芸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裴兒,你現在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你擺著那難看的臉色給誰看?這裏有誰對不住你了?別把在藍緋兒身上受得氣往家裏帶,我早就說過那個女人不能留,你是不受教訓不明白!”寧裴輕輕閉上雙眼,雙拳緊握,喉結不停滾動。嚴煒知道這是他要發火的征兆,如果今天寧裴真的為了藍緋兒跟秦應芸杠上了,那事情就糟透了。所幸,他嬉皮笑臉的站起來:“啊嘿嘿嘿……寧少當然知道姑姑是為他好,那個賤女人,吃著碗裏瞧著鍋裏,寧少當然不會再留戀她了,姑姑別氣,身體最重要!”“是啊是啊!”傅賢也見機行事:“都是一家人,何必為了一個外人生氣?”秦應芸瞪著嚴煒,雖心有不滿,但他們的話也是起了作用的。她看著一臉陰沉的寧裴,到底是自己的侄子,在怎麼氣,能把他怎麼著了?今天寧裴身上的事,她也有所耳聞,他生氣也是在所難免,隻要裴兒不跟那個女人聯係了,她也就罷了罷了!歎口氣,她聲音就軟了下來:“姑姑也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她忽然轉過來,將身旁的上官佩拉到寧裴身旁,將上官佩的手交到寧裴手心裏:“這麼些年,你對小佩也夠了。她也是個需要丈夫疼愛的女人,姑姑別的不求,隻希望你們能生個一男半女便是!”“姑姑……”上官佩感激涕零的看著她,然後欣喜的看著麵前英俊的男人。他雖然對她仍然一片冷漠,但她不在乎,畢竟這麼多年她都忍過來了,還急在這一時麼?寧裴沒反抗,但也沒答應,像是個冰冷的雕像,沉著臉,不說話!“今晚,就讓小佩陪你吧!”她意味深長的說了句。上官佩一聽,臉頰一下就羞紅了,她嬌俏的看著寧裴絕冷的俊臉,一下就抿唇微笑起來。秦應芸站在一旁,滿意的點點頭。她知道寧裴不喜歡上官佩,就是因為她知道寧裴絕對不會喜歡上這個女人,她才會選她做她的侄兒媳。不過上官佩她是挺喜歡的,這女人懂得把握時機,懂得阿諛奉承,懂得什麼時候該說什麼樣的話!雖然秦應芸不太喜歡耍心計的女人,不過上官佩她是真喜歡,因為她會做人,更會做女人!藍樂樂這邊,她已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通通告訴了夏引權。“樂樂,你說,你師公真的會出現麼?”夏引權與藍樂樂藏在屋內,關好屋內的燈,敬候佳音。“放心吧,我師公鼻子很靈的,隻要有美酒的地方準能有他!”藍樂樂信心十足道。“那你師公真能幫著你父母化解了矛盾?”夏引權有些狐疑,伏企行真能有那本事?偽盜門的掌門人是個來無影去無蹤的糟老頭兒他早有耳聞,不過江湖中也沒傳出他有什麼本事,所以,他對伏企行的了解也隻是一些皮毛而已。一提起她師公的英雄事跡,藍樂樂對他的崇拜就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猶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那是當然!我師公本事可大了,雖然他平時看起來像個沒大腦的,其實啊,精明著呢,你要仔細觀察準能發現!”夏引權與藍樂樂就躲在屋裏碎碎念,一直觀察著屋外的動靜。果然,不多時,一個如猴的身影就出現了。藍樂樂瞪大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一直盯著外麵,嘴角就有了笑意:“哼,看吧,我就說,隻要你這是上等的好酒,準會把我師公釣上岸!”伏企行那比狗鼻子還靈的鼻子圍著地上嗅了一圈,他渾身興奮,一蹦三尺高:“好香的酒啊,喲喲喲喲……好酒、好酒!”伏企行看著窗外那極不淡定,穿著紅色毛衣,白色休閑短褲在搭配一雙黑色皮鞋,一頭白發的糟老頭兒,他嘴角忍不住狠抽,難道、莫非、似乎……這就是傳說中,偽盜門的掌門人?天啦,不是吧?要是走在大街上,準會被人誤認為是老叫花子,要不然就一定會被幻想成是剛從精神病院爬牆出來的精神病患者。他真的是藍樂樂口中精明的師公?不是吧?有沒有看走眼啊?伏企行翹高屁股,將鼻子朝地狠狠的嗅,口水就吧嗒吧嗒掉下來:“啊……嘻嘻嘻……好久都沒有聞到這麼……這麼好聞的酒了,嘻嘻嘻……”藍樂樂看著師公那饞嘴的模樣,她捂嘴偷笑起來,用自己的手肘子靠了靠身旁的夏引權:“你去把剩下的那瓶酒打開,我們把師公引到屋內,來個甕中捉鱉!”夏引權點點頭,照著藍樂樂所說的將放在客廳裏唯一的一瓶紅酒打開,還拿著扇子將瓶口的酒香往外扇了扇,隨後躲了起來!如人所願,窗外的那隻老猴子急急忙忙尋著嗅著酒香跳了進來。他閉上雙眼,靠著自己鼻子的嗅覺慢慢接近那瓶紅酒。屋內雖然一片漆黑,但藍樂樂還是借助窗外照進來的月光看準了伏企行的身影。見伏企行一把抓住桌上的紅酒就往嘴裏忘情的猛灌,藍樂樂趕緊扳開大廳的燈,猛地跳出去:“師公……”“噗……”嘴裏的紅酒及時噴出去,麵對瞬間亮堂的大廳,伏企行傻了眼。“師公、師公!”見他石化,藍樂樂笑眯眯的跑過去拽著他的短褲不停搖晃。伏企行一臉窘樣,但當他看見麵前的藍樂樂時,緊繃的神經立刻軟下來:“嗨……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個小丫頭片子!”藍樂樂嘿嘿一笑:“樂樂就知道這招準能找到師公!”“嗯嗯、樂樂最聰明!”伏企行敷衍的應著,抬起酒瓶又往嘴裏猛灌:“好酒、好酒、真是好酒!”藍樂樂囧,就知道師公一旦碰上酒,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她揚起頭,搖著他的短褲:“師公師公,樂樂有很重要的事要你幫忙!”“嗯,你這小丫頭片子沒事是想不起師公的!”伏企行似乎早就料到,抱著酒瓶蹲下來,衝著藍樂樂賊賊一笑:“呐……如果呢,你肯在給師公準備兩瓶這酒,師公啥也答應你!”“當真?”藍樂樂瞳光一閃,興奮起來。見伏企行衝著自己挑挑眉又眨眨眼,她舉起手擺出手勢:“OK、OK!”寧家別墅。送走了嚴煒三人,鬧騰的屋子就顯得沉寂了。寧裴望著屋外的月色,眸裏即深邃,又複雜。如果可以,他真希望今天能夠跳過去。或許,對寧裴來說,今天是最殘酷的一天吧,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殘酷!“嗬嗬……”他淡淡的輕笑,直到此時此刻,心情才顯得平靜了些。過去的就讓它隨波逐流吧,嚴煒他們說的對,不過一個女人而已,他寧裴,受得起!心一沉,他轉過身,卻發現不知道何時,上官佩已經站在自己身後。她抿著朱唇,緩緩凝視他,那張如刀削的瓜子臉上,是精輪的五官。若論容貌,上官佩的的確確比藍緋兒好上百倍,可他寧裴眼裏,為什麼卻隻有一個女人呢?低垂著頭,他就勾起了那性感的薄唇。上官佩見狀,瞳孔一顫。記憶裏,這是他第一次在她眼裏笑,即便是一抹極淺的笑,卻能讓她心情澎湃好久好久!等了多少年,她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她看著他的眼神雖癡,卻是帶著警惕,就如同當年的藍緋兒看他的眼神一樣,帶了些膽怯。“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她咬著唇,聲音優美的像是在唱歌,月光下,那玲瓏有致的軀體更是顯露無遺。寧裴微眯鳳眸,看著她,沒有說話。不知道是誰給她的勇氣,她竟然挪動腳下的步子朝著他靠近了些,那好似投懷送抱,又刻意保持距離的嬌俏模樣,帶著些勾人。寧裴的表情仍然極淺,絲毫看不出眸裏的情緒。上官佩的心咚咚跳個不停,呼吸也緩緩急促起來,放在兩側的手,不自覺就握緊了。“我……我……”她一說話就變得麵紅耳赤:“我有些話,不知道……不知道該不該對你說!”“你說!”他慵懶的開口,口氣極淡。上官佩抬眼後怕的看了看他,然後趕緊垂睫,兩隻手擰成一團:“我,我怕我說了,你會生氣。我怕……我怕你衝我發火!”寧裴靜靜的看著她好一會兒,麵色一沉,雙手插兜,冷冷的與上官佩擦肩而過,眸裏全是不屑。“你別走,我說,我說!”見寧裴不耐煩的要離開,她趕緊轉過身,急急忙忙喊道。寧裴背對著她駐足,幾秒過後,他堅硬生冷的聲音緩緩響起:“給你兩分鍾時間,要麼說,要麼走!”“我說,我說!”上官佩一急,咽了咽口水就上前幾步。她望著他高大的背影,眼裏有光,低下頭,緩緩道:“我知道你很討厭我,我知道你一直喜歡外麵那個女人,我也知道,你們有了孩子。”她抬睫看了看他冷漠的背影,發現寧裴神色寧靜,並沒有任何異樣,她才有勇氣咬牙接著開口:“今天……對於你……發生的那些事,我,也清楚了。所以我想……我想提醒你……既然她是那樣的女人,那麼……說不定,那個孩子,有可能根本就……不是你的!”她小心翼翼的說完這些話,又擰眉害怕的看了看他,卻發現寧裴仍然沒有反應,上官佩這才小小的鬆了口氣。她的膽子,似乎也大起來:“看到你為她傷心,我也很難過,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自己能夠代替她,哪怕代替一點點也好,我保證不會背叛你,我保證生生世世,隻做你寧裴一個人的女人。我不會像她一樣,吃著碗裏瞧著鍋裏,或許那個小孩真的不是你的。你想啊,孩子為什麼要跟著她姓,而不直接姓寧?這就說明,她想借此在兩頭撒謊!”上官佩知道,在寧裴跟藍緋兒鬧了如此大的矛盾過後,她再來做最後的分析,是絕對有用的,不管寧裴願不願接受,這些話對他,一定有影響。“所以我……”“時間到了!”上官佩還想說什麼,卻被寧裴硬生生打斷。“這些你都不在乎嗎?”見寧裴走了,上官佩激動的大聲說。寧裴最後一次駐足,沒有回頭,背影照樣那般決絕,他的眸,一片清冷:“不重要了!”說完,他不帶絲毫留戀的踏上樓梯。“我可以,我可以毫不保留的把自己給你,所有的,全部的!”她急急的追上去,今晚的她像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氣,她跑上前一把拽住寧裴的手腕。寧裴回身,目光淡淡落到她拉著他的那隻手上。上官佩看到了寧裴眼裏的警告,慌慌張張抽回手,嚇得縮成一團:“我……我真的可以的……我,我會比,會比她做的更好!”寧裴垂下頭,低低冷哼,俊眸一下就有了戲謔。他突然抬起纖手,捏住她的下巴,將上官佩的臉朝著上方揚了起來。寧裴饒有興致的看著她,挑眉涼笑:“會做的更好?嗯?”“是!”她咽了咽口水,堅定的回答。寧裴不知是嘲諷還是什麼的一笑,濃眉又一次挑了挑:“會叫的很動聽?”他忽然俯下身,將絕俊的臉湊近她,鳳眸一眯,捏著她下巴的手加重了力度:“在床上,你是不是會像****一般的叫給我聽?”上官佩怔怔的看著他,咬緊牙,下巴的力道讓她眼裏疼出了淚。她漂亮的臉蛋一片泛白,迎上他墨黑的眸時,雙手莫名的握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