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大班椅裏傾身過來,手指撫上那張紙……下一刻,嚓嚓嚓,撕了個粉碎。
大手一展,紙屑雪片般散進紙簍裏。
“法盲?”抬頭、挑眉,薄唇輕彈,“這種破協議根本不具備法律效力。”
他話音未落,濃眉忽的擰到一起。
藍光一閃,手機鏡頭頃刻對準了他的臉。
鑒於他撕毀“婚前協議”的經驗,羅溪也料到依著暴君的性子才不會在乎這種協議。
剛才隻是先禮後兵中所謂的“禮節”,接下來才是真格的。
“等評估表的事調查清楚,我的債務償還以後,你不能再叫我做抱枕,同意嗎?”
她無視手機屏幕上快要暴走的軍爺,依舊鄭重的提問。
閉目、深呼吸,淩冽強壓著暴動的火苗,倏地睜眼。
“同意——你妹!”
雖然一忍再忍,最後的粗口還是沒能控製的住。
“噔~”
錄像終止,羅溪忙撤回手機。
“你說了同意,後麵的粗口不算。”
她就這樣愉快的擅自決定了。
“這些要是泄露出去,我保證你以後絕不隻是做抱枕那麼簡單!”
淩冽的眼神仿佛一頭伺機而動的野獸,緊緊跟隨她收起手機的動作。
“作為你的輔導我必須說一句。你這樣急躁易怒,對身心真的沒有好處。要試著放鬆,舒緩自己的情緒。”
羅溪兩隻小手上下起伏,煞有介事的神情仿佛一個負責任的好醫生。
淩冽記得,在她踏進這個辦公室之前,他的心情很放鬆也很舒緩。
導火索就是這貨本身,她竟毫無自覺!
“對了,”她無視他的情緒,繼續自言自語似的說,“不如今天下班以後,我給你做一次放鬆治療,如何?”
放鬆個鬼,她隻要老老實實安安分分的,他一直很放鬆。
“晚上沒空。”
他從一堆文件裏撈出一個牛皮紙的大文件袋,準備繼續工作。
“啊~睡覺之前做也可以,保證能讓你睡個好覺。”
羅溪嘴上說著,緊盯著他表情的微小變化。
“晚上我可能不回去。”
嗯?
眼神穩定,麵部舒展,沒有多餘小動作,不像在說謊。
這家夥,真的要去和那個什麼“阿狸”私會?
還打算徹夜不歸?
淩冽邊打開文件袋,邊抬起兩道視線朝她掃過來。
意思很明顯,嫌她礙事。
“我走了。”羅溪很識趣的朝外麵走,忽又轉過頭問,“那我今天就在宿舍裏睡了?”
“隨便。”
“太好了!”
羅溪故作興奮,哼著小曲就出去了。
雖然表麵佯作輕鬆,可整整一天羅溪都在思索,昨天那個阿狸發來的信息裏,“PS”究竟是什麼地方。
這兩個人居然還用暗語,真無恥。
訓練的時候,吃午飯的時候,午休的時候,滿腦子都在破譯這兩個字母的含義。
她一度覺得自己是不是對於這個阿狸太執著了些,但卻還是控製不了的想要思考這件事。
如果是一對情人幽會,還是在晚上,除了做些不可描述的事,她想不出他們還會幹點什麼別的。
所以PS一定是個能睡覺的地方,那麼很可能是旅館,或者是那個阿狸的家。
從口氣上判斷,PS指的並不太像家裏,所以十有八九是旅館。
以淩冽這種‘財大氣粗’的架勢,必定不會住普通的旅館——
突然,她想起第一次遇見他的地方就是帝京大酒店的總統套房。
總統套房——Presidential~Suite。
PS!
嗯~羅溪不自覺的點頭,總統套房幽會小情人,頗符合淩大軍爺百無禁忌的霸氣作風。
不錯啊,淩冽,有你的。
羅溪眯起眼睛,腦袋裏漸漸醞釀起晚上的“捉奸”計劃。
五點鍾收了工,回臨時宿舍做準備。
把留在宿舍裏的日常服裝、高跟鞋、化妝品碼進包裏備用。
下樓的時候,路過淩冽的辦公室,房門緊閉且已經上鎖。
看來那家夥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