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好鋪蓋後,夏玄靈在久違的床上打了個滾。吹了燈,撲到宋子玉身邊,大手在她身上不規矩地亂摸起來。宋子玉揮手打開,斥道:“你老實些,否則明兒就搬出去吧。”
夏玄靈委屈地道:“大夫說,中間三個月的時候是可以行房的。”
“大夫說?”
夏玄靈連連點頭:“我問過大夫了,是真的,隻要我動作輕些就行了。”
三月不知肉味,夏玄靈的手情不自禁地攀到宋子玉變得更加豐腴的身體上,控製不住地揉捏起來。宋子玉抓住他的手,狐疑地道:“你怎麼想到去問大夫?”
夏玄靈一僵,吞吞吐吐地道:“大夫好心,就告訴我了啊。”
“你不說實話就別吃肉!”宋子玉如今底氣十足,才不怕他亂來。
夏玄靈沒法,把臉埋在枕頭上,悶悶地招了。原來下午的時候,又有個姑娘撞在他身上,好巧不巧蹭到他的小將軍,立時臉色就變了。被蔣行端看到,很快猜出緣由,大大嘲笑他一通。但是不管他怎麼說,夏玄靈就是不想納妾。最後蔣行端對他道,女子懷孕時也不是不能行房,小心些就是了。
如同推開一扇救贖的大門,夏玄靈立時跑到醫館裏去問大夫。連問三家,得到的都是相同的答案。這才放心下來,美滋滋地抱了鋪蓋與夏夫人調換。
宋子玉原先還擔心他忍不住,背著她偷偷去找姑娘,見他寧願忍著難過也不肯,心下十分感動:“好了,不是要吃肉嗎?快些來吧。”
“媳婦你真好!”夏玄靈猛地爬起來,全部委屈都消失不見,在宋子玉的臉上響亮地親了一口。
宋子玉原先還擔心他孟浪,誰知他比自己都小心,生怕傷到肚子裏的孩子,進也慢,出也慢。宋子玉被弄了一身的火,但是也吃不準行不行,不敢讓他快些。於是一頓肉吃得痛並快樂著,事後,夏玄靈乖乖地下床,用手帕沾了溫水給宋子玉擦身,把她伺候睡下,才到外麵衝了個涼水澡。
一別肉味三四月,再嚐肉味如仙人。雖然吃得不飽,但是好歹解了饞。次日,夏玄靈醒得很早,趴在床上靜靜地看著宋子玉的睡顏,又摸摸她鼓起的肚子,心裏頭平靜而歡喜。這就是他要的生活,一點兒也沒錯。
過了一會兒,宋子玉也醒來了。如日常一般,穿衣打扮,洗臉刷牙。
“昨兒夏子月又來了,這次遞進來一塊繡著水仙花的手帕。”坐在梳妝台前,青兒為宋子玉挽著頭發,宋子玉的手上托著一塊繡得有些粗糙的手帕,對夏玄靈說道。
“什麼東西你都接?”夏玄靈擰著眉頭走過來,從宋子玉的手裏抓過手帕,就要丟出去。
宋子玉連忙攔住:“快別,這手帕又沒什麼不對,好歹是別人的心意,你不喜歡放起來就是了,何必丟掉?”
夏玄靈不開心地道:“他們怎麼那麼煩?誰愛搭理他們?三天兩頭上門,有沒有意思?”
“這不是沒讓她進門嗎?”宋子玉從他手裏接過手帕,見他實在沒耐心,便不再多說。等他出門後,對夏夫人道:“上回子月送來一枚扇套,再上回是一隻荷包。我仔細瞧著,是不是她想跟我學刺繡?”
“子玉為何這樣說?”夏夫人驚訝地道。
宋子玉沉吟片刻,說道:“我們每回都不見她,她卻隔十天半個月就來一趟,每回都送點不值錢的小東西,不是有求於人又是為何?”指著手帕上的某處給夏夫人瞧,“她的針線越來越好了,但是有些小地方摸不到門路,每每繡錯。我仔細瞧著,像是有這個意思。”
夏夫人恍然:“有些道理。她今年十一歲了,該是學些女孩子的東西了。”話鋒一轉,“滿豐州城裏懂得刺繡的人多了去,該不著你教她。你現在懷著孕,不說她有沒有別的心思,就算沒有,家裏也不適宜進些不懂事的小孩子來。”
宋子玉想一想也是,夏子月有爹有姨娘有奶奶,關她們什麼事?遂放下作罷。
卻說湘姨娘,自從上回被夏老爺打了板子後,滿院子裏的下人對她都不如從前恭敬了。便連廚房裏送來的飯菜,也不比以前精致。湘姨娘是從奴婢爬上來的,哪裏不知道為了什麼?怨過,恨過,最終平靜下來。
她現在有兒有女,隻要夏老爺不厭惡她,以後就是老夫人那般生活。夏老爺送出去的銀子,總歸要不回來了,實在犯不著為此屢屢碰觸夏老爺的逆鱗。安靜了兩三個月,夏老爺仿佛察覺到她的改變,漸漸也到她房裏來了。
直到有一天,湘姨娘聽說了宋子玉懷孕的消息。
“給老夫人請安。”湘姨娘穿著一身天藍色的裙子,臉上塗著淡淡的妝,素淨柔順地跪在老夫人腳下。
老夫人坐在床邊,嘴角浮著淡淡的笑意,注視著玉環扶著夏子程在柔軟的褥子上學走路。夏子程剛滿周歲,尋常小孩子在這時已經撒歡兒地到處亂爬了。偏偏他比別人都安靜,就喜歡坐著玩老夫人給他準備的玩意兒。教他說話,也隻安靜地聽著,極少跟著開口。到如今也就會喊“奶奶”與“爹”,若非吐字清晰,眼神晶亮,倒要讓人懷疑是不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