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一程水一程相逢別時已長亭風蕭蕭馬淩淩春去怕是歌離行
夢難尋夢難平隻談歌聲比黃鶯歌聲在酒杯傾往事悠悠笑語頻
歩輕輕水盈盈人生聚散如浮萍聞汝去夜難眠訴寫一首送君詞
征戰去畢勝平請君自重珍性命何時回顧盼迎玉瓊樓外白首情”
林鴻遠遠便看見身穿紅衣的花銘銘,此時她坐於琴後。正撫琴高歌,句句唱的深情投入,讓人不得不去傾心而聽。
龍謙有些興奮,嘴裏不停的叨叨著:“她是來送我的,來送我的。”
王慈一聽,心中所想卻不是那麼回事。花銘銘對寧小王爺並無興趣,她所仰慕的乃是前幾日與她琴簫和鳴的林鴻。於是他淡淡的提醒了下龍謙:“小王爺,您還是不要高興的太早的好。”
龍謙一聽,心中頓時涼到心底,他像似被針紮了一下似的打了個寒顫。“林鴻軍師,如今花銘銘前來相送,你為何不去告別?”
聽到這個提議,龍陽也覺得很不錯。於是下令讓軍隊停下,給林鴻告別的時間。不料林鴻卻拒絕了,“太子殿下厚愛,臣感激不盡。如今行軍要緊,不能因臣一人而遲緩。臣此刻拿出玉簫,以音律告知她回去便是。”
玉簫通體碧玉,尾端掛著一束白色的流蘇。馬兒向前行,一路有著顛簸,流蘇來回搖擺。他把玉簫放到嘴邊,剛要開始卻被龍謙攔下。
“慢,軍師,如今還是不要吹簫的好。簫聲嗚咽,聽了會亂軍心。”龍謙手握韁繩,“既然軍師不方便出麵告知,我就代勞了。”他甩動馬鞭,向著花銘銘駛去。身後揚起了塵土,也揚起了林鴻的思緒。
若是真的得勝而回,他真的要娶花銘銘嗎?不可否認的是,花銘銘的確是一個才女。如此美貌又有才華,他林鴻還有什麼可抱怨?可惜,他的心隻給了那個在深宮大院中的女人,此時更想得知她是否已經好了。
於是,林鴻望向太子,坐下的馬兒與太子並騎。“殿下,臣妹太子妃可有恙?”
“我出來的時候她已經無礙了。”太子盯著前方,看都沒看他一眼。
可是從話中,林鴻心中頓時減輕了不少負擔。如今,他身為軍師,麵對的不應該是兒女情長。他要贏,贏得這場戰爭,從而邁出那個龐大計劃的第一步。
花銘銘的歌聲停止了,隻見她穿著紅色的一群,上麵繡著銀白色的牡丹。雖說豔麗卻毫無俗氣可言,那一張美麗的臉龐,柳葉的彎眉,一雙明亮的大眼,小巧的鼻子和一張櫻桃小口。她看著騎馬而來的龍謙,微微翹了下嘴角。“小王爺可是來替他告別的?”
龍謙拉了一下韁繩,馬兒停下來在原地打了個圈。“我來看看姑娘,同樣是來告個別。姑娘,珍重。”他從來沒有這樣對待過一個女子,此時他知道自己的認真。
同樣的,花銘銘從他眼睛中看出真切。“銘銘也預祝公子旗開得勝。”她抱起了琴,準備離去。
龍謙望著她的背影,直到她上了不遠的馬車。這官道之上從新回複的寧靜,隻有那行軍的步伐之聲。他歎了口氣,壓製了心中的牽掛。如今,征討之事在眉梢,他不能去考慮兒女情長。
四張機,咿啞聲裏暗顰眉。回梭織朵垂蓮子,盤花易綰,愁心難整,脈脈亂如絲。
偌大個東宮靜悄悄的,院中的幾棵桃樹早已沒了粉色桃花。如今桃枝上還殘留一些花的影響,花的消損沒有掩蓋它燦爛的時光。
後院一間房間裏,掛著淡黃色的布幔,布幔之後放著一張長長的雕花躺椅。一位女子身穿青色一群,頭發鬆鬆挽起,烏黑的發絲中插著一根碧玉釵。她有一雙如星辰般的眼睛,長長的睫毛,雪白的皮膚微微透著點粉紅,小巧的鼻子和一張粉紅如桃花般的嘴。
此時在她身旁坐著一位身穿藍色宮衣的小宮女,看著聰明伶俐,一笑臉頰上就有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沐雪頭上的擦傷略微還帶著一點紅,十多天過去了,她自己獨自守在這個東宮之中。除了每天早上去給皇後請安以外,從未踏出半步。她看了一旁繡出的錦繡,上麵有著栩栩如生的蓮花,一隻不知從哪飛來的蝶正落在上麵。
“霜兒,你說現在鴻哥哥他們到了渝州了嗎?”沐雪側躺在長椅上,手支著頭,眼睛微微閉合看似正在養神。
霜兒聽見小姐這樣問,緩緩的回答:“小姐,奴婢去問下南宮夫人就知道了。”她站起身,想要去找南宮夫人。
“是誰要找老身呢!”聲先到,隨後南宮夫人挑開布幔,走進屋內。她臉上微微紅潤,嘴角帶著笑意。頭上依舊帶著那支白色的玉製歩搖,幾顆小卻圓潤的珍珠隨著步子輕輕搖晃著。她向沐雪行禮,然後緩緩道:“太子殿下大軍已順利經到達渝州,請太子妃殿下放心。”
沐雪聞言,微微笑了笑。她起身走到那幅未繡完的刺繡前,然後跪坐於地,開始繡那幅從龍陽走後就開始繡的睡蓮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