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陽接過錦帕,上麵依然繡著:“一張機,織梭光景去如飛,蘭房夜永愁無寐。嘔嘔軋軋,織成春恨,留著待郎歸。”隻是在一角有一行紅色小字,紅色刺眼,定是用鮮血所書。
他睜大的眼睛,一臉不可置信。“龍子安慰,楓葉逐紅牆。”
“王奎聽令,帶所有禁軍護衛出宮,定是要將沐雪尋回。”他雙眼布滿血絲,深不知那個讓他牽掛的人此時如何。天下之大,天涯路何其遠?
南朝宮中十分不安,因為龍陽的盛怒會隨時牽連任何人。無論是誰都有可能馬上被關進天牢,例如煙婕妤,直接被龍陽禁了足。
天蒙蒙亮,龍陽換了朝服前去早朝。未央宮中一切平靜,隻是少了一人。那床榻之上空空如也,再也沒有一個熟睡的女人。
“這個,可是從東宮搬來的?”他問了一句。
身後的崔公公道:“娘娘說皇上睡慣了這張百子床,希望您來到未央宮能夠睡個好覺。”崔公公是東宮的老人,跟隨太子近二十年,雖然對於皇後出逃他正是盛怒,可是那份感情,那份在乎他是看在眼裏的。
龍陽“嗯。”了一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半響他方才說:“上朝吧!”
長長的龍攆從未央宮出發,直至大殿之上。群臣已經在那裏守候多時,然後聽得夏公公喊了一聲:“皇上駕到……”
山呼萬歲的聲音讓龍陽更是無法平靜,這天下是他的,她能去哪呢!
“啟奏陛下,臣得知寧王龍謙擅自出宮,請陛下開恩赦免!”官居兵部侍郎兼職護國將軍的王慈拿著玉簡道。
龍陽皺了下眉,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昨日在宮中他便知道此次離開後宮的不止有沐雪一人,龍謙,林鴻,花銘銘全不知所蹤。原本他想隱瞞這件事,不知為何卻讓這些人知道了。
於是他緩緩道:“那就如你所說赦免吧!”
話音剛落,洛大人便道:“皇上,寧王舊部原本在京中定居,如今卻不知所蹤。這件事,是否與寧王龍謙有所牽連?”
龍陽瞪了他一眼,“此事你們不必多問,朕已經派內廷護衛與禁軍前去追捕。帶抓回來,黃庭院,兵部,吏部三司會審。”
雪無聲無息的飄落著,銀幕山腳下遠遠就能聞見淡淡的梅香。此時有兩個身影在大雪之中,一人身穿黑色勁裝,一人披著藍色的孔雀絨鬥篷。
山腳下的路上遠遠行來一輛馬車,馬兒的銅鈴叮叮作響。跟隨著節奏,打亂了這銀幕山上的寧靜。
馬車旁邊是十多個護衛,護衛前麵兩人騎著駿馬,一匹是全身雪白的踏雪無痕,一匹是全身漆黑的墨流風。
大雪中的兩人相視一望,互相給了個默契的笑容。
於是身穿藍色孔雀絨鬥篷的女子望著黑色勁裝男子道:“夫君,小姐這次前來帶有護衛,看來也是準備了很久了吧!”
楚雲飛笑了笑:“車中應該也有林夫人吧!數日前林兄傳書說會一同前來,如今咱們這銀幕山上要熱鬧了呢!”
霜兒笑著,看著馬車緩緩的走到眼前。然後緩緩的停了下來,那種等待,仿佛路依然很遠。
她快步走到車邊,打開車門:“小姐……”喊著,眼睛中便浸出淚水。
沐雪見她如此笑著說:“都是偽娘的人了,還總是這樣容易哭啼,讓孩子見了多不好!”
霜兒扶著她下了車,“曉兒被師傅帶著出遊,此時不在山上,過幾日可能就回來了。”
南宮夫人下了車,然後扶出花銘銘。
林鴻同龍謙楚雲飛一起走了過來,見霜兒眼旁的淚痕道:“霜兒如今還同在顏府中一樣未曾長大,這可是要難為雲飛你了吧!”
楚雲飛望了一眼霜兒,眼神中透著疼愛。“哪裏,隻是見了林鴻與殿下才會如此。”他依舊稱呼沐雪為殿下,仿佛今日的沐雪在他心中依然如同昨日。
龍謙對著手哈了一口氣:“這銀幕山也是奇怪,冬雪不停,豈不是要凍死人呢!”
霜兒回國頭笑著說:“若是回到山上便不會覺得寒冷,進入穀內更是溫暖如春。四季開著桃花,蟲鳴鳥叫。”
“哦?原來還有個穀?這好像無人知曉。”林鴻望向楚雲飛,希望他給與解釋。
楚雲飛見到他如此的目光,會心的一笑:“春穀離山腳比較遠,在山頂附近,若是想出山或者進山必須在山腰處的梅林居住上一宿,不然趕路到半夜便進不去穀了。”
霜兒見花銘銘扶著小腹微微一笑:“夫人此次定是要得一位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