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芳儀獨自坐在龍陽右手邊的位置,此時宮中的嬪妃不足為奇。後宮永巷開始夜夜笙歌,她心中明白,龍陽遲早還是會再厭棄所有人。她不得不去走下一步,一步對於她來說也不好的棋。
龍陽一杯杯的喝著酒,此時酒早已不在醉人。他心中,隻想在那朦朧的醉意中再次看見她。那雙清澈的眼睛,那一支驚鴻般的舞蹈。
轉眼,年關已到……
兩張機,月明人靜漏聲稀,千絲萬縷相縈係。織成一段,回紋錦字,將去寄呈伊。
皇宮內務府開始了新一番的忙碌,不停的做些準備。年就這樣在忙忙碌碌中來了,甚至少了那麼一份快樂喜慶的氣氛。
乾元年的最後一天,夜宴十分奢侈。包括很久未出長樂宮的太後與文嫻太妃,還有尚不足一歲的韶顏長公主。
龍陽第一次抱著這位公主,她在他懷中可愛的笑,兩隻小手不停的抓他的臉。那可愛的樣子,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喜歡。
然後他忘向純芳儀道,“給朕生個皇子吧!”
煙婕妤解了禁足,從新在這夜宴上撫琴高歌。她唱的那首,正是沐雪所傳授。龍陽望著她,心中難免會有些混亂。
純芳儀笑了笑,原來他心中她仍是第一。
銀幕山上的四季春穀中越來越熱鬧,楚曉十分聰慧,一歲多便滿地跑,並且有了微薄的武功根底。
同樣是大年關,乾元年的最後一天。
“小姐,穀外有伏兵。”霜兒腰間多了一把彎月小短刀,她神色嚴肅,應該不是假的。
沐雪望著她,十分鎮定道:“是宮裏的人麼?”
霜兒笑了笑,“若是宮中人便不會埋伏,想來是宮中的那人不放心吧!”
沐雪收回了目光,桌上的龍紋三腳獸花紋中正燃著秋琳香。“若是要殺,便讓他們來殺吧!我如此費心離開皇宮,仍然要如此這般的狼狽麼?”
霜兒望向一旁的南宮夫人,“小姐拜托夫人照料了。”說完便轉身離去。
南宮夫人仿佛自言自語道:“定會安好。”
沐雪看著她的背影,如今兩年不見,霜兒反而養成一種堅毅的氣勢。她似乎變了,不再是那個經常哭泣的少女,沒有了懦弱,取而代之的是那份麵對。而她自己呢?是否變的太過於逃避?
花銘銘挺著肚子走了過來,“娘娘何必如此擔憂,這穀中的高手定會把來人擊退。”
沐雪此時也已經懷孕有四個多月,身子略微感覺笨重,時常犯懶,還好那樣的反應已經過去,不再嘔吐。她幽幽的道:“我不像嫂嫂有哥哥的陪伴,如今隻能把一切寄望與孩子。”
花銘銘被她的話刺痛了一下,苦楚的笑了笑:“夫君心中,想必娘娘更為重要吧!”轉而又望著沐雪,“雖然夫君不說,但是他隻有您一個妹妹啊!”她眼神中透著真切,看的沐雪一時不知應該怎麼回答。
玲瓏館中就這樣沉默著,直到霜兒回來。她疲憊的臉龐告訴沐雪穀外的敵人似乎沒有那麼簡單,一直以來她也清楚銀幕山上不是那麼容易便能進來的。
“若是能簡單擊退便不會走到山上來,是麼?”她淡淡的問,仿佛一切早已看破。
霜兒勉強的笑了笑:“若是一般的敵人便不會找到這裏,小姐說的很對。這銀幕山上的梅林,並非如此簡單。”
她早已看了出來,那梅林並非胡亂栽植,用的乃是奇門之術。困陣,殺陣,活路隻有一條。“知道對方是什麼人麼?”
霜兒搖了搖頭。
“想必是宮中那位隱藏身份的人吧!”南宮夫人緩緩道,“沒想到她竟然如此神通廣大的找到這來。”
“若是一般角色倒也罷了,如今已經來到這,我們也無處可逃。告訴近庭統領王大人,讓他來這守護吧!”沐雪言語急淡,似乎根本不在乎穀外有多少人來取她的性命。“如今,我隻想等著孩子出生。”
宮中的未央宮已經很久沒有人居住了,除了每天有人打掃以外,再也沒有一個人。春天在嚴冬以後慵慵懶懶的到來,華碧池邊的金竹園中的桃花也開始慢慢蘇醒。
後宮永巷之中又有一位嬪妃懷上子嗣,顯然她不受龍陽重視,隻從美人晉升成為貴嬪,封號“祥”。當日的純芳儀因為被太醫斷定是一個男孩兒而升為修容,開始掌管後宮事物。氣勢如日中天,開始向著久久空虛的鳳位垂簾。
雖然如此,後宮卻依然空虛。純修容提議從新開始選秀,充實後宮。如今龍陽雖然心中已經不再對沐雪抱有幻想,於是輕易便答應下來。
新人的選秀就這樣如火如荼的展開了,似乎這一切早被人所規劃好,他們正一步步的向著那個方向走。